“真,真是失礼,在下还以为您是这里的掌柜先生。”
看来他是真将喜一错认为八十助。两人岁数有段差距,但喜一的沉稳气质确实与掌柜有些相似。或许短短数天内,喜一已融入三岛屋的生活。
“他恰巧从老家来访。清太郎先生,很抱歉。”阿近低下头,“我已把在黑白之间听到的故事全告诉家兄,因此家兄也晓得阿贵小姐与安藤坂的境况,请切莫见怪。”
不,哪儿的话。清太郎略显困惑的摇摇头。
“此外,阿贵小姐还有说什么吗?”
由于喉咙干渴,阿近的话声微微颤抖。
“她是在何种情况下,提到松太郎这名字?”
那是昨天的事……清太郎望着喜一迟疑地继续道。一提到松太郎,喜一的表情就变得像恶鬼般恐怖。
“阿贵姐说有访客,我便试着问,是哪位啊?”
阿贵微带笑意回答。
——一位叫松太郎的人。
“在下不晓得此人。虽然也有名为松太郎的朋友,可是阿贵姐应该不认识。”
清太郎进一步问:姐,那是你的朋友吗?
阿贵摇头。
——三岛屋的小姐认得他。
她回答得十分清楚,不可能听错。
——松太郎先生想和三岛屋的阿近小姐碰面,要是她能到这儿就好了。
哎呀,不对。阿贵摇摇头接着说。
——她一定会来见松太郎先生。
她不可能不来。
此时传来一声虚脱般的叹息,阿民握着丈夫的手,另一手按住胸口。
“啊,抱歉。听了这番话,心脏差点挺不住。”
仔细一看,她眼周已泛白。伊兵卫搂住她的肩。
阿近也感觉到有人环着她的肩,是哥哥。喜一原本恶鬼般的狰狞面容,转为见鬼般的神情。
“阿近,你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为什么他会知道松太郎的名字?松太郎怎会在那名叫阿贵的女人身边?眼看喜一就要口沫横飞地问个不停,阿近轻碰他的手说:
“哥,冷静点,用不着慌。松太郎先生究竟受谁召唤、前往何方。这下不都清楚了?”
喜一下巴频频打颤,自发生那起恐怖的事以来,阿近第一次见哥哥如此慌乱。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那幢莫名其妙的房子?”
“安藤坂的宅邸会四处寻求人们的灵魂,加上我认识阿贵小姐,才会系起这一切。”
透过阿近,安藤坂宅邸掌握到松太郎的行踪,呼唤他四处游荡的亡魂。
“那座宅邸就是这样的地方。”
真搞不懂,喜一双手抱头。清太郎捂着惨白的面颊,望着两兄妹低语:
“我问阿贵姐,松太郎是怎样的人,她告诉我……”
——他是个死人。阿近小姐心中有数,他为阿近小姐而死。
——所以阿近小姐不久后会来这里,她自己最清楚不过。
因为她被亡者附身。
“住口!”喜一怒吼。“这种话别再讲给阿近听!”
喜一冲上前想揪住清太郎的衣襟,却遭伊兵卫和阿民阻止。阿近拦着哥哥,强忍着激动的心跳。松太郎,没错,他是为我而死的人。
“阿近。”
伊兵卫抱着蹲在地上的喜一,沉稳说道。
“将你的事告诉清太郎先生,可以吧?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
一旁的阿民颔首,眼泛泪光。
“你不说,清太郎先生根本弄不懂是什么情况。”
尽管一头雾水,清太郎仍非常担心阿近。
直到此刻阿近才发现,先前叔叔婶婶刻意不让她和清太郎相见,就是为了测试她会抛下清太郎不管,还是主动来到他面前。
“好,我说。”阿近转身面向清太郎。
05
隔天,于约定好的巳时(上午十点),阿近坐进清太郎派来迎接的骄子。后面另一顶轿子坐着喜一。阿近原本觉得坐轿子太夸张,步行前往拜访较不引人注意,清太郎却恳求道:
“前往堀江町的路上,您要有闪失,可万万不行。还是请您乘轿吧。”
闪失?难道会出状况吗?喜一侧头不解,阿近也因听了这话,内心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