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瑞福太太,我没想到凯德先生是你的朋友。”贾德汉侯爵说。
“他是一个老朋友。”维吉尼亚说,一面对安东尼笑笑,眼睛里露出调皮的闪光。
“我是昨天无意中在伦敦碰到他的。
当时我对他说我准备要到这里来。”
安东尼很快地给他一个暗示。
“我对瑞福太太解释我不能来的原因,”他说。“因为邀请函是寄给一个完全不同
的人,我就不得不谢绝了。我总不能冒充,以素不相识者的身分混进来。”
“好啦,好啦,老兄。”贾德汉侯爵说,“现在这一切都成为过去的事了。我来派
人到板球员客栈去取你的行李。”
“多谢你的盛意,贾德汉侯爵,但是……”
“别多说了,当然你得搬到烟囱大厦来住。那个客栈不像话——我是说,住着不舒
服。”
“你当然得来住在这里呀,凯德先生。”维吉尼亚温和地说。
安东尼发现到如今他四周的情形改变了。维吉尼亚已经替他铺了不少路。他已经不
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了。她的地位很稳固。很坚定,她所保证的人当然是被接受的。
他想到那把藏在样树林里的手枪,暗自好笑。
“我来派人去取你的行李,”贾德汉侯爵对安东尼说。
“我想,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不能打猎了,真是遗憾。可是,你看,我不知道究竟
该如何处置埃沙斯坦。这实在是太不幸了。”
那位垂头丧气的侯爵深深地叹口气。
“那么,这就确定了。”维吉尼亚说。“你现在就可以立刻派上用场了,凯德先生。
你可以带我到湖上去看看。那里很安静,离罪案现场很远。贾德汉侯爵府上发生命案,
不是很不幸吗?但是,这实在是乔治的错。你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乔治请来的。”
“啊,”贾德汉侯爵说。“我本来不应该听他的话的!”
他露出一个坚强的人一时意志薄弱而犯了错误的神气。
“我们不由得不听乔治的。”维吉尼亚说。“他总是抓车你,叫你不得脱身。我在
想申请专利,制造一种活动的上衣翻领。”
“希望你会这样。”她的东道主咯咯地笑了。“你到我们这里来,我很高兴。我需
要人支持。”
“多谢雅意,贾德汉侯爵。”他附加着说,“尤其是,在我成为这样可疑的人物的
时候。但是,我住在这里就可以使督察长更省事些。”
“在哪一方面?先生?”督察长问。
“要想监视我就不会怎么难了。”安东尼轻轻地说。
于是,由督察长眼中的闪光他就可以知道他已经射中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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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督察长除了眼皮不能自主地抽动一下,他那不动声色的表情丝毫未变。对于维吉尼
亚认识安东尼这回事,他虽感惊奇,却没表现出来。他和贾德汉侯爵站在一起,眼看那
两个人走出花园的门。费希先生也在观望。
“很好的年轻人。”贾德汉侯爵说。
“瑞福太太遇到一个老朋友,真棒极了。”那美国人低声说。“我猜,他们相识有
一段时候吧?”
“似乎如此,”贾德汉侯爵说。“但是,我以前从未听她提到过他。啊,顺便告诉
你,罗麦克斯先生想要同你谈谈。他现在在蓝厅。”
“好吧,贾德汉侯爵,我马上就去那里。”
“督察长毫不困难地就找到蓝厅。他对于大厦的房舍的配置情形已经很熟悉了。”
“啊,你来了,督察长。”罗麦克斯说。
他正在很不耐烦地在那块地毯上踱来踱去。房里另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大块头,在
壁炉旁坐着。他穿一套英国人出猎时最恰当的服装,但是,那种服装穿在他身上,显得
很奇怪。他有副胖胖的黄面孔;黑眼睛,像眼镜蛇的眼似的,神秘得不可测。他的大鼻
鸡度很高,大下巴的方形线条。示出很有权威的样子。”
“战分。进来,”罗麦克斯性急地说。“随手关上门。这位是赫曼·埃沙斯坦先
生。”
督察长恭敬地对地点点头。
关于赫曼·埃沙斯坦先生的一切,他知之甚详。虽然这位大财政家坐在那里一语不
发,罗麦克斯一边来回地踱着,一面讲话,可是,他知道这房间里真正有权的人是谁。
“我们现在可以比较不拘束地谈谈,”罗麦克斯说。“在贾德汉侯爵和麦罗斯面前,
我不敢讲得太多。你明白吗?督察长?这些事情是不可张扬出去的。”
“啊,”督察长说。“可是,很遗憾,总是会传出去的。”
只在一刹那间,他看到那个黄色的胖脸上有一丝笑容。那芙容来得突然,去得也突
然。
“现在告诉我,你对这个年轻人实在有何想法——这个安东尼·凯德?”乔治继续
说。*你仍然假定他是无罪的吗?”
战斗轻轻耸耸肩。
“他的话很坦率。他的话,有一部分我们可以证实。在表面上看,可以说明他昨晚
上为什么到这里来。当然啦,我会打电报到南美去调查他的经历。”
“那么,你以为他没有同谋的嫌疑了?”
督察长抬起他的大而方正的手来。
“别这么快,先生,我并没那么说。”
“你对这命案作何想法?战斗督察长?”埃沙斯坦问。这是他初次讲话。
他的声音深沉、宏亮,其中有一种容易激起别人同情的因素。这种因素在他年轻的
时代对他很有利.“现在要判断,还嫌太早,埃沙斯坦先生。我一直向我自己第一个问
题。现在尚未超过这个阶段。”
“耶是什么问题?”
“啊,总是同样的问题:动机。迈可殿下死后,谁会得到好处?我们必须答复这个
问题,才能往前进展。”
“赫索斯拉夫的革命党——”乔治开始说。
战斗督察长一挥手,露出不像寻常那样恭敬的态度。。
“不是红手党的同志,先生。你大概是想到他们。”
“但是,那信笺——上面有红手的标记呀?”
“画在那里是为了想令人想到最明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