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亲爱的瑞福太太,我没想到凯德先生是你的朋友。”贾德汉侯爵说。

“他是一个老朋友。”维吉尼亚说,一面对安东尼笑笑,眼睛里露出调皮的闪光。

“我是昨天无意中在伦敦碰到他的。

当时我对他说我准备要到这里来。”

安东尼很快地给他一个暗示。

“我对瑞福太太解释我不能来的原因,”他说。“因为邀请函是寄给一个完全不同

的人,我就不得不谢绝了。我总不能冒充,以素不相识者的身分混进来。”

“好啦,好啦,老兄。”贾德汉侯爵说,“现在这一切都成为过去的事了。我来派

人到板球员客栈去取你的行李。”

“多谢你的盛意,贾德汉侯爵,但是……”

“别多说了,当然你得搬到烟囱大厦来住。那个客栈不像话——我是说,住着不舒

服。”

“你当然得来住在这里呀,凯德先生。”维吉尼亚温和地说。

安东尼发现到如今他四周的情形改变了。维吉尼亚已经替他铺了不少路。他已经不

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了。她的地位很稳固。很坚定,她所保证的人当然是被接受的。

他想到那把藏在样树林里的手枪,暗自好笑。

“我来派人去取你的行李,”贾德汉侯爵对安东尼说。

“我想,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不能打猎了,真是遗憾。可是,你看,我不知道究竟

该如何处置埃沙斯坦。这实在是太不幸了。”

那位垂头丧气的侯爵深深地叹口气。

“那么,这就确定了。”维吉尼亚说。“你现在就可以立刻派上用场了,凯德先生。

你可以带我到湖上去看看。那里很安静,离罪案现场很远。贾德汉侯爵府上发生命案,

不是很不幸吗?但是,这实在是乔治的错。你要知道,这些人都是乔治请来的。”

“啊,”贾德汉侯爵说。“我本来不应该听他的话的!”

他露出一个坚强的人一时意志薄弱而犯了错误的神气。

“我们不由得不听乔治的。”维吉尼亚说。“他总是抓车你,叫你不得脱身。我在

想申请专利,制造一种活动的上衣翻领。”

“希望你会这样。”她的东道主咯咯地笑了。“你到我们这里来,我很高兴。我需

要人支持。”

“多谢雅意,贾德汉侯爵。”他附加着说,“尤其是,在我成为这样可疑的人物的

时候。但是,我住在这里就可以使督察长更省事些。”

“在哪一方面?先生?”督察长问。

“要想监视我就不会怎么难了。”安东尼轻轻地说。

于是,由督察长眼中的闪光他就可以知道他已经射中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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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督察长除了眼皮不能自主地抽动一下,他那不动声色的表情丝毫未变。对于维吉尼

亚认识安东尼这回事,他虽感惊奇,却没表现出来。他和贾德汉侯爵站在一起,眼看那

两个人走出花园的门。费希先生也在观望。

“很好的年轻人。”贾德汉侯爵说。

“瑞福太太遇到一个老朋友,真棒极了。”那美国人低声说。“我猜,他们相识有

一段时候吧?”

“似乎如此,”贾德汉侯爵说。“但是,我以前从未听她提到过他。啊,顺便告诉

你,罗麦克斯先生想要同你谈谈。他现在在蓝厅。”

“好吧,贾德汉侯爵,我马上就去那里。”

“督察长毫不困难地就找到蓝厅。他对于大厦的房舍的配置情形已经很熟悉了。”

“啊,你来了,督察长。”罗麦克斯说。

他正在很不耐烦地在那块地毯上踱来踱去。房里另外还有一个人,一个大块头,在

壁炉旁坐着。他穿一套英国人出猎时最恰当的服装,但是,那种服装穿在他身上,显得

很奇怪。他有副胖胖的黄面孔;黑眼睛,像眼镜蛇的眼似的,神秘得不可测。他的大鼻

鸡度很高,大下巴的方形线条。示出很有权威的样子。”

“战分。进来,”罗麦克斯性急地说。“随手关上门。这位是赫曼·埃沙斯坦先

生。”

督察长恭敬地对地点点头。

关于赫曼·埃沙斯坦先生的一切,他知之甚详。虽然这位大财政家坐在那里一语不

发,罗麦克斯一边来回地踱着,一面讲话,可是,他知道这房间里真正有权的人是谁。

“我们现在可以比较不拘束地谈谈,”罗麦克斯说。“在贾德汉侯爵和麦罗斯面前,

我不敢讲得太多。你明白吗?督察长?这些事情是不可张扬出去的。”

“啊,”督察长说。“可是,很遗憾,总是会传出去的。”

只在一刹那间,他看到那个黄色的胖脸上有一丝笑容。那芙容来得突然,去得也突

然。

“现在告诉我,你对这个年轻人实在有何想法——这个安东尼·凯德?”乔治继续

说。*你仍然假定他是无罪的吗?”

战斗轻轻耸耸肩。

“他的话很坦率。他的话,有一部分我们可以证实。在表面上看,可以说明他昨晚

上为什么到这里来。当然啦,我会打电报到南美去调查他的经历。”

“那么,你以为他没有同谋的嫌疑了?”

督察长抬起他的大而方正的手来。

“别这么快,先生,我并没那么说。”

“你对这命案作何想法?战斗督察长?”埃沙斯坦问。这是他初次讲话。

他的声音深沉、宏亮,其中有一种容易激起别人同情的因素。这种因素在他年轻的

时代对他很有利.“现在要判断,还嫌太早,埃沙斯坦先生。我一直向我自己第一个问

题。现在尚未超过这个阶段。”

“耶是什么问题?”

“啊,总是同样的问题:动机。迈可殿下死后,谁会得到好处?我们必须答复这个

问题,才能往前进展。”

“赫索斯拉夫的革命党——”乔治开始说。

战斗督察长一挥手,露出不像寻常那样恭敬的态度。。

“不是红手党的同志,先生。你大概是想到他们。”

“但是,那信笺——上面有红手的标记呀?”

“画在那里是为了想令人想到最明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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