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命令吗?”
“呀,不是的。”安东尼吃惊地说。“我会那样专横吗?不,只是因为这个:斯坦
尼斯劳伯爵是赫索斯拉夫的迈可亲王乔装改投的。”
维吉尼亚的两眼张得很大。
“我明白了。”突然之间,她的脸上露出极有的、只有一边的、迷人的笑容。“我
希望你不是暗示,迈可到他的房里是为了避免看到我吧?”
“我就有那样的想法。”安东尼承认。“你知道吗?我以为有人想不让你到烟囱大
厦来。假若我的想法是对的,那么,其原因似乎就是因为你了解赫索斯拉夫的情形。你
知不知道你是这里唯一见了迈可亲王就可以认出来的人?”
“你是说,那个遇害的人是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吗?”维吉尼亚突然说。
“那是我偶然想到的一个可能。你如果能让贾德汉侯爵带你去看看尸首,我们就可
以立刻澄清这一点。”
“他是十一点四十五分被打死的。”维吉尼亚思索着说。
“那是那纸条上提到的时间。这件事完全是不可思议的。”
“因此我就想起来了。上面那个是你的窗子吗?我是说议事厅上面,由那一头数第
二个?”
“不是。我的房间在伊丽沙白侧厅,在另外那一边。为什么?”
“只是因为,昨晚上我以为听到枪声以后走开的时候,那间房里的灯突然亮了。”
“多奇怪!我不知道谁住在那个房间,但是,我去问问般多,就可以查出来。也许
他们听到枪声了?”
“如果这样,可是他们没有出面这样说呀。我听般多说,大厦里没人听到开枪的声
音。那是我在这方面得到的唯一线索。这大概是一个很靠不住的线索。但是,不管是否
靠得住,我还是追究到底。”
“这很奇怪,真的。”维吉尼亚思索着说。
现在,他们来到湖边的停放游艇的船库。两人倚在船库的墙边谈话。
“现在把整个的始末说一遍吧。”安东尼说。“我们摇到湖上。刑事部、美国客人,
和好奇的女仆,都听不见。”
“我由贾德汉侯爵那里听到一些事情,”维吉尼亚说。
“但是,还不够。首先,告诉我,你实在是哪一个人?安东尼·凯德呢?或是吉米
·麦克格拉?”
那天上午,安东尼第二次披露了他过去六个星期的经过情形——只有这一点不同:
他对维吉尼亚说的话不需要改编。
他最后以自己意外的认出那个“福尔摩斯先生”作结束。
“瑞福太太,顺便提一提,”他最后说。“你不顾性命的危险说我是你的老朋友,
我还没谢谢你呢。”
“你当然是个老朋友!”维吉尼亚叫道。“你总不会想我把一个笨重的尸体交给你
处置,然后在下次见面时就假装你只是泛泛之交吧?不,实在不会的。”
她停顿一下。
“你知道吗?关于这件事,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她继续说。“那些莫测高深
的回忆录如今想起来,额外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我以为你说得对。”安东尼表示同意的说。“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告诉我。”
“那是什么事?”
“昨天在庞德街我提到吉米·麦克格拉的名字时,你为什么好像很惊奇?你以前听
到过那个名字吗?”
“我听说过,福尔摩斯·乔治——我的表兄乔治·罗麦克斯——前几天到我那里,
向我建议许多很无聊的事。他的意思是要我到这里来,尽量迎合这个人的心意,像大利
拉似的迷惑他,设法骗得他手中的回忆录。当然,他并没有说得这么明显,他谈到有关
英国名门淑女的一大套无聊的话。但是,他的真正意思,我一直都很明白。那正是老乔
治总是会想到的那些坏主意。后来,我想要知道的太多。他用许多谎话想支支吾吾的敷
衍我。其实他的话连小孩儿都骗不过。”
“晤。反正他的计划似乎已经成功了。”安东尼说。“你看我——就是他心目中的
杰姆斯·麦克格拉,而你呢?你现在不是正在尽量迎合我的心意吗?”
“但是,哎呀,可怜的乔治,回忆录没到手!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告诉你
那些信不是我写的时候,你说你知道。我没有——你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事吧?”
“啊,可能,我可以知道。”安东尼满面笑容地说。“我有很丰富、很实际的心理
学的知识。”
“你是说,你是说,你对我纯正的品德有很大的信心,所以……”
但是,安东尼在拼命地摇头。
“一点也不是的。对于你的品德和你,我不得而知。你可能有一个爱人;你可能给
他写信。但是,你绝对不会乖乖地任人勒索。可是写那些情的维吉尼亚·瑞福已经吓呆
了。你却竭力奋斗。”
“不知那个真正的维吉尼亚·瑞福是谁——我是说,她在什么地方。这就使我感觉
到我在什么地方有一个真假难辨的替身。”
安东尼燃上一支香烟。
“你知道其中有一封是在烟囱大厦写的吗?”最后他这样问。
“什么?”维吉尼亚分明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写的?”
“信上没有写日期。可是,这件事很奇怪,是不是?”
“我确信没有第二个维吉尼亚·瑞福在烟囱大厦作过客。
假若有,贾德汉侯爵或者般多一定会同我谈起这个姓名的巧合。”
“是的。这个事有些奇怪。你知道吗,瑞福太太,我慢慢地对这另外一个维吉尼亚
·瑞福非常怀疑。”
“她非常令人捉摸不定。”维吉尼亚同意地说。
“异乎寻常的令人难以捉摸。我慢慢地有这个想法:写那些信的人是故意用你的名
字。”
“可是为什么?”维吉尼亚大声地说。“他们为什么做这样的事产。
“啊,那正是要解决的问题。现在,这里的一切情形,要调查的太多了。”
“你以为是谁打死还可的?”维吉尼亚突然问。“是红手党的同志吗?”
“我想他们或许会这样做,”安东尼说,语调中显出很不满意的样子。“毫无意义
的残杀大概就是他们的特性。”
“现在,让我们着手调查吧。”维吉尼亚说。“现在我看到贾德汉侯爵和般多在那
里散步。我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要确实弄明白死者是不是迈可。”
安东尼把船摇到岸边。几分钟之后,他们就同贾德汉侯爵和他的小姐在一起了。
“午餐晚了。”爵爷很沮丧地说。
“我想,大概是督察长污染厨师了吧?”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般多,”维吉尼亚说。“你要好好地款待他。”
般多热切地对安东尼端详几分钟,然后仿佛他并不在那里似的,对维吉尼亚说话。
“这些漂亮的男人,你是在那里找到的呀?维吉尼亚?你是怎样找到的?”她羡慕
地说。
“我可以把他让给你,”维吉尼亚慷慨地说,“我要贾德汉伯爵。”
她对那受宠若惊的侯爵笑笑,挽住他的胳膊。他们两人就一起走了。
“你会谈话吗?”船多问。“或是只是那样坚强的、默默不语?”
“谈话?”安东尼说。“我会呼叨,我会咕咬,我会嘟暧——滔滔不绝的,像澳中
流水一样。有的时候,我还会发问呢。
“譬如说,问什么呢?”
“左边由头上数第二间房是谁住呀?”
他说的时候同时指指那个房间。
“多么特别的问题!”般多说。“你这人很有趣。我想想看——对了——那是白兰
小姐的房间。那个法国家庭教师。她竭力管教我的妹妹。德西和雏菊——你知道,像那
首歌的歌词似的。我想,他们如果再有一个孩子,就会叫她德乐西·梅。但是,母亲因
为老是生女孩儿,不耐烦,死了。她以为也许会有另外一个人可以纪父亲生一个嗣子
呢。”
“白兰小姐,”安东尼思索着说。“她在你们这儿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