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的人,他的唯一座右铭就是‘远离疯狂的群众’呢。”

般多飘然地到别处去了,于是,撇下来的,就是那美国人和安东尼在一起了。那美

国人放低些声音说:

“我认为,这小小的骚动之中有相当多不可思议的事。”

“很多呢。”安东尼说。

“那个秃头的家伙也许是这家人的亲戚吧?”

“大概是那种关系。”

“这些中欧的国家是很乱的。”费希先生说。“好像有一个谣传说那个死人是一个

亲王。是不是如此,你知道吗?”

“他是以斯坦尼斯劳伯爵的名义住在这里的。”安东尼含糊其词地说。

对这句话,费希先生没有说什么,只是神秘地叫了一声:

“哎呀呀!”

然后,他陷入沉思,过了片刻。

“你们这个督察长。”最后,他说。“战斗,或是叫什么名字的,他是个高手吗?”

“伦敦警察厅侦缉部当局是这样想的,”安东尼冷冷地说;

“我觉得他有点保守,”费希先生表示他的意见。“他没有积极的干劲。不许任何

人离开这个房子,这都是他的主意.这有什么了不起?”

他说话的时候,匆匆瞄了安东尼一眼。

“你要明白,人人都得参加明天早上举行的验尸。”

“就是这个用意,是不是?此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呀?不用说,贾德汉侯爵的客人

都有嫌疑了?”

“我亲爱的费希先生!”

“我有点儿不安——一个异乡人,在这个国家。不过那凶手当然是由外面进来的—

—我记得,他们发现到窗户没有问好,是不是?”

“是的,”安东尼说,两眼一直望着前面。

费希先生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两分钟,他以忧伤的语调说:

“年轻人,你知道他们怎样由矿里取出来吗?”

“怎样取法?”

“用抽水机来抽——但是,那是很辛苦的事!现在我看到我们亲切的主人离开大家

到那里去了。我得找他谈谈。”

费希先生从容地走开了。现在般多又飘然而至。

“费希这个人很有趣,是不是?”她说。

“是的。”

“现在找维吉尼亚是没用的,”般多猛然说。

“我不是在找她呀。”

“你是的。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办的,我认为问题并不是她说什么。我甚至不相信她

脸上露出的那副样子。但是,哎呀!她每次都是成功的。不管怎么说,目前她在别处有

任务。

她告诉我,要我对你好些。我是打算对你好些——必要时,要以强迫的方式。”

“不需要强迫的方式,”安东尼叫她放心。“但是,反正在你这方面,无论如何都

是一样。我更希望你在湖上对我好些,在船上。”

“这个主意不错。”般多思索着说。

于是,他们一块漫步来到湖边。

“只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安东尼轻轻划着船离岸时,这样说。“然后,我们再

把话题转到真正有趣的事情上。”

“现在你要知道关于谁的卧房情形呀?”般多厌烦地忍耐着说。

“目前谁的卧房都不谈。不过我想知道你的法国家庭教师是哪里找来的?”

“这个人真是走火入魔了。”般多说。“我是由一个介绍所找到她的。我给她一百

镑一年。她的教名是珍纳维叶。其他你还要知道些什么?”

“我们就采取介绍所的资料吧,”安东尼说。“她的经历证明怎么样?”

“啊,很堂皇!在某某伯爵夫人那里住过十年。”

“某某是?——”

“法国第纳城,布瑞杜列堡,布瑞杜列伯爵夫人。”。

“你实际上没见过那位伯爵夫人吧?都是以通讯方式查询的吧?”

“一点儿不错。”

“嗯?”安东尼说。

“你这人使人大惑不解,”般多说。“叫人非常莫名其妙。

这是谈情说爱呢?或是调查凶杀案?”

“在我这方面,纯粹是愚蠢。我们别谈它了。”

“我们不谈它好了。”他如今已经得到他要找的资料了,便不在意地这样说。

“凯德先生,你怀疑谁呀?我倒是想,维吉尼亚是最不可能有嫌疑的。也许,可能

是比尔吧?”

“那么你呢?”

“一个贵族秘密加入红手党。不错,这件事曾轰动全城。”

安东尼哈哈大笑。他喜欢般多,不过,对于她那锐利的灰眼睛那种敏锐的、洞察秋

毫的眼光,他有些怕。

“对于这里的一切,你必定是很得意的,”他向远方的烟囱大厦一挥手,突然这样

说。

般多的头向一边一歪,眯着眼睛。

“是的一这里的工切,我想是相当了不起的。不过,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

我们不常住在这里——太沉闷了。

我们在伦敦住一阵子以后在考斯和杜维住一个夏天,然后再到苏格兰去住。烟囱大

厦里的家具每年用防尘布遮盖了大约五个月。他们每周将防尘布打开,于是,公共汽车

就会载满游客到这里来,大睁眼睛,静听卓德威介绍:‘诸位的右面是第四任的贾德汉

侯爵夫人画像,是约书亚·雷诺兹爵士画的,……’然后,游览团里的那个可爱德或是

白特的幽默大家就曾用肘轻轻地碰碰他的女朋友说,‘晴!格列迪丝,他们还有两幅值

两文的画呢,’然后,他们就去再看一些画,一边打呵欠,一边拖着脚步走,希望这是

回家的时候了。”

“可是,照大家的说法,这里还有过一两次名垂青史的事件吧。”

“你是在听乔治这样讲,”般多言辞锋利地说。“那就是他老在讲的话。”

但是,现在安东尼已经用肘抓着船将身子垫高些,开始摇回岸边。

“我看到船库小房旁边有一个样子很悲伤的人。难道又是一个可疑的陌生人吗?要

不然,就是侯爵府请的客人?”

般多坐在那个大红垫子上抬起头来往那方向看。

“那是比尔,”她说。

“她似乎是找什么。”

“他也许是在找我。”般多说,毫无热情的。

“你要我快些往相反的方向划吗?”

“那应该是正确的答复,但是应该说得更有热情些。”

“受到这个指责以后我要加倍用力地划。”

“一点儿不需要。”般多说。“我有我的自尊。把我送到那个小傻瓜正在等我的地

方吗?我想,总得有人照顾他呀。维吉尼亚也许躲开他了。将来有一天,我也许会嫁给

乔治吧,不过,那似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所以,我还是练习做一个‘著名的政坛女主人’

吧。”

安东尼唯命是从地将船划到岸边。

“那么,我倒要问问,我怎么办吧?”他抱怨地说。“我可不要当那个人家不欢迎

的第三者。前面那是孩子们吗?”

“是的,小心点儿,否则她们会叫你上当。”

“我相当喜欢她们。”安东尼说。“我也许可以教她们一些安静的益智游戏。”。

“那么,你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过你呀。”

安东尼把般多让给比尔照顾之后,便荡到孩子们在尖叫。

的地方。那里的午后沉寂已经让他们打破了。他受到孩子表示欢迎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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