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督察长说。“一般人如果用一个方法得不到一种东西——他们会试试
另一个方法。”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乔治说。
“这个贼,维克脱王。他现在已经知道议事厅有人防守。
所以,他就把信还给我们,让我们把密码译出来,让我们找到藏宝的地方。然后—
—我们就麻烦了!不过,我和列蒙会暗中注意这件事。”
“你已经有一个计划了,是吗?”
“我还不敢说有一个计划。但是,我有一个想法。一个想法,有时候是很有用的。”
督察长说完,随即告辞。
他不打算对乔治再多吐露一些秘密。
归途中,他在路上碰到安东尼,便停下车。
“打算让我搭车回到大厦吗?”安东尼问。“好极了。”
“你到哪里去了,凯德先生?”
“到火车站去打听火车的时间。”
战斗的眉毛一翘。
“又想要离开我们吗?”他问。
“目前还不要,”安东尼哈哈大笑。“顺便告诉你,什么事使埃沙斯坦这么烦恼?
我正要离开车站的时候,他到了。他那副样子仿佛有什么事使他很惊慌似的。”
“埃沙斯坦先生?”
“对了。”
“不知道,的确。我想要有很大的事才会使他很惊慌。”
“我也这样想,”安东尼表示同意地说。“他在那些沉默的黄皮肤的财政家当中是
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战斗突然将身子向前一探,拍拍司机的肩膀。
“停下来,好吗?在这里等我。”
他跳下车来,使安东尼非常惊奇。但是,过了一两分钟,安东尼看见列蒙走过来找
那个英国侦探。于是,他才推想到也许是他发出的一个信号才引起战斗的注意。
他们匆匆交谈一下,然后,督察长便回来跳上车,吩咐司机将汽车往前开。
他的神色大变。
“他们找到手枪了,”他突然简短地说。
“什么?”
安东尼不胜惊愕地瞧着他。
“在什么地方?”
“在埃沙斯坦的小提箱里。”
“啊,不可能!”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战斗说。“我早就该想起的。”
他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用手敲着膝盖。
“谁找到的?”
战斗猛然转过头说:
“列蒙。聪明的家伙。法国安全局方面对他赞不绝口。”
“可是,这不是把你的构想全部推翻了吗?”
“不,”督察长很慢地说,“我想不会。我承认,这件事最初使我有些惊奇。但是,
和我一个构想非常符合。”
“你的构想是?”
但是,督察长把话岔到一个迥然不同的话题。
“不知道你能不能替我找找爱佛斯雷先生,先生?罗麦克斯先生托我带一个口信,
要他马上到修道院去。”
“好吧,”安东尼说。这时候车子刚好停在大厦大门口。
“他也许还在见周公呢。”
“不然,”那个侦探说。“你如果往那里看,就可以看到他正在和瑞福太太在那树
下散步。”
“你的眼力真了不起,对吗?战斗?”安东尼下车去替他办事时这样说。
他把话转达给比尔,比尔感到很厌烦。
“真该死!”比尔荡回大厦时自言自语地抱怨。“他为什么不会放过我?这些该死
的美国殖民为什么不留在殖民地?他们要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而且把最好的女孩子都
挑走?我对这一切都厌烦极了。”
“你听到关于手枪的消息了吗?”当比尔离开以后,维吉尼亚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战斗对我说了。有些让人惊奇,是不是?昨天他急着要离开,不过,我以为那只
是由于神经紧张的关系。他大概是我在这些人当中挑出来的,唯一没有嫌疑的人。你能
看出他想除去迈可亲王的动机吗?”
“这件事的确和我的想法不符合。”维吉尼亚思索着说。
“和我所想的什么地方都不符合。”安东尼不满意地说,“首先,我以前把自己想
象成一个业余侦探。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就是想证实一个法国女家庭教师的为人如何。
花费一些钱,也经过不少困难。”
“你到法国就是为这件事吗?”。维吉尼亚问。
“是的,我到第纳去同德·布瑞杜列伯爵夫人面谈。当时我沾沾自喜,满以为她会
对我说从未听说过白兰小姐其人。
结果,她却对我说,我所说的那位小姐在过去七年间她全靠她帮忙料理家务。因此,
除非那位伯爵夫人也是个贼,我的聪明构想就不攻自破。”
维吉尼亚摇摇头。
“德·布瑞杜列伯爵夫人是不容怀疑的。我和她很熟,而且我想我也在伯爵堡里碰
到过白兰小姐,我的确可以认得出她的面孔——就像我们看到别人的家庭教师和兼理家
务的女伴,以及在火车上坐在我们对面的人一样,总觉得模模糊糊的似曾相识。这是很
糟的,但是,我从未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你是不是这样?”
“除非她们特别美。”安东尼承认他也如此。
“那么,就这件事来说——”她突然住口,然后问,“怎么啦?”
安东尼正目不转睛地瞧着一个人。那人正在一个树丛外面,以立正的姿势,呆板的
站着。原来是那个赫索斯拉夫仆人——包瑞斯。
“对不起。”安东尼对维吉尼亚说。“我得同我的‘狗’说一句话。”
他走过去,到包瑞斯站的地方。
“怎么啦?你要干什么?”
“主人。”包瑞斯向他鞠躬。
“是的,很好,但是,你不可老是像这样跟着我。这样看起来怪怪的。”
包瑞斯一句话也不说,只拿出一片污损的纸,显然是由一张信纸上扯下来的,他把
纸片递给安东尼。
“这是什么?”安东尼说。
上面潦草的写着一个地址,其余没别的。
“他把这个掉下来了。”包瑞斯说。“我就把它拿给主人。”
“谁掉下来的?”
“那位外国先生。”
“你为什么拿给我呢?”
包瑞斯表示谴责地瞧着他的主人。
“好吧,不管怎样,你现在走开。”安东尼说,“我现在很忙。”
包瑞斯向他敬礼,然后猛一转身,开步走了。安东尼回到维吉尼亚那里,同时将那
纸片塞到衣袋里。
“他要干什么?”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称他为你的‘狗’?”
“因为他的举动像狗。”安东尼先回答她后一个问题。
“他必定是一只猎狗托生的,他刚才递给我一张信纸的片断,他说是那位外国先生
掉下架的。我想他指的是列蒙。”
“大概是吧。”维吉尼亚默许地说。
“他老是跟着我,”安东尼继续说。“活像一只狗。几乎一句话不说,只是用他那
圆圆的大眼睛望着我。我搞不清楚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