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有的窗户都从里面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任何迹象说明是从外面强行闯入的。”
“因此,”波洛说,“要么就肯定是詹姆斯·本特利杀了她,要么就是她趁本特利
外出时自己将自己杀死的,对吗?”
“的确如此。它不是入室抢劫或盗窃。那么,她有可能把谁让进屋里呢?一个邻居,
或者她的侄女或她的丈夫。问题只能导致这样一个结论:我们排除掉了她的邻居。那天
晚上,她的侄女和她的丈夫去看电影了,它的可能性是——也仅仅是有一点儿可能,他
们两个人中的一个悄悄离开电影院,骑自行车走了三英里,杀掉那位老妇人,将钱藏到
了房后,然后不为别人察觉地再骑车返回影院。我们认真分析了这种可能性,但没有发
现任何证据可以加以证实。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把钱藏到房子后面呢?
那是一个日后很难将钱取走的地方。为什么不将钱藏到从房子到影院这三英里之间的什
么地方呢?不,将钱藏到那个地方的惟一可信的解释是——”
波洛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因为你正住在那房子里,但又不愿将钱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是屋里的什么地
方才会那么做的。事实上,这样做事的人只能是詹姆斯·本特利。”
“完全正确。每一个地点,每一个时间,你都可以得出对本特利不利的结论。最后
一点,他的衣袖上有血迹。”
“他如何解释这血迹?”
“他说他记得出事的前一天他到一个屠夫的肉店里去帮忙了。一派胡言!那不是屠
宰动物的血。”
“他坚持那种说法吗?”
“没有。在审判的时候,他说的话截然不同。您知道,在他的袖口上还有一根头发,
一根沾有血迹的头发,那根头发和麦金蒂太太的头发完全一样,这就把事情给解释清楚
了。后来,他承认在前一天晚上他散步回来的时候,他进过麦金蒂太太的房间。他说,
他敲门之后进去,发现她死在了地板上,便弯腰摸了一摸她,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这样
是为了得到证实她的确死了。然后,他就失去了理智,他一看到血就会十分冲动,压抑
不住,情绪很受影响。他说,他回到自己房间时,人几乎要崩溃了,差点儿晕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仍然没有勇气承认他已经知道了发生过的事情。”
“非常靠不住的说法。”波洛评论道。
“是的,的确如此,然而您知道,”斯彭斯沉思着说,“它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不
是一个正常人或者陪审团的人所能相信的那种事实。但是我见过这种人,我不是说那种
精神崩溃的说法,我是指需要对一种行为负责,而只是不能够面对事实,承担责任的那
种很害羞的人。比如说,他走进房间,发现她已经死了,他知道他应该做些什么——去
报警——去告诉一个邻居——去做当时当地要求的应该做的事。而他都吓得惊慌失措。
他想:‘我不需要知道这件事,我今晚不应该到这个房间里来。我要去睡觉,就像我根
本没有到这儿来过一样。’这样想过之后,当然就是害怕——害怕他被怀疑和这事儿有
牵连,他认为他要尽可能长时间地使自己摆脱掉这件事。这样,这个傻瓜实际上就使自
己陷了进去,把绞索套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斯彭斯停顿了一下。
“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是有可能。”波洛沉思着说。
“另外,那也可能是他的律师为他编造的最好的借口。但是,我不知道,基尔切斯
特一家咖啡馆的女招待说,他去那个小餐馆吃午饭的时候,总是挑一个他只能够看见一
堵墙或者角落的桌子坐下,而从不看人。他是那种有点古怪的家伙,但是还不足以怪到
成为一个杀人犯。他没有迫害别人的欲望,也没有做出残酷行为的能力,他不是那块
料。”
斯彭斯怀着希望看了看波洛,但是波洛没有任何表示——他在紧皱着他的双眉。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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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最后,波洛吐出一口气,使自己振作起来。
“啊,”他说,“我们已经浪费了钱的动机,让我考虑一下其它动机吧。麦金蒂太
太有没有仇人?她是不是害怕什么人?”
“没有这类证据。”
“她的邻居们对此有何看法?”
“没有太多看法。也许他们不愿对警察说,但我以为他们没有隐瞒什么。她独身一
人,深居简出,但这看来很正常。我们的村民对人并不很友好,这您是知道的。在战争
期间,从城里疏散到这儿的人都这么认为。麦金蒂太太和她的邻居们共渡时光,但他们
彼此的关系并不亲密。”
“她在那里住了多久了?”
“大概有十八或者二十年吧。”
“在这以前的四十年她是如何过的?”
“她这人没什么秘密。她出生于德文郡北部,是个农民的女儿。她和她的丈夫在伊
尔弗勒科姆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搬到了基尔切斯特,在那里拥有了自己的一所房子,但
他们觉得那地方太潮湿,便搬到了布罗德欣尼来。她的丈夫似乎是一个一贯安分守己的
人,做事很谨慎,他很少去公共场合,这是很能令人尊重的,是无可挑剔的。没有什么
事情值得隐瞒。”
“可是她还是被人谋杀了,不是吗?”
“她还是被人谋杀了。”
“那个侄女难道就不知道她的婶婶有什么仇人吗?”
“她没有说过。”
波洛恼怒地擦了一下鼻子。
“您可以理解,我的朋友,如果麦金蒂太太过去的经历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
么就要容易理解得多了。如果她有可能是所谓的那种拥有鲜为人知的过去的那种女人,
就好办多了。”
“啊,她不是,”斯彭斯沉稳地说,“她就是麦金蒂太太,过去和现在都是如此。
多多少少是个缺少良好教育的女人。她出租房屋,给人做些杂活零工,在英国各地,有
成千上万的这样的女人。”
“可是她们并没全被别人谋杀了呀。”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那么,为什么麦金蒂太太就该遭到谋杀呢?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我们都不能接受。
有什么可疑的人呢?一个捉摸不清,不可能杀人的侄女;还有一个更捉摸不清,更不可
能杀人的陌生房客,事实呢?让我们来看看事实吧。事实是什么呢?一个年老的清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