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怎么说?注意到了?”

  “我围了红围巾。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你说,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一条你带给我的绿围巾,结果那是一条红的呢。可是你却分辨不出。”

  “呃,别再说我是色盲了。我不爱听这说法。叫人听起来这么不愉快。”

  “男人比女人更容易患上色盲,”裘纳说:“这是和基因有关系的。你知道,阳性和阴性。”

  “你把这说得好象是患上麻疹呢。”派拉兹说:“呃,我们到啦。”

  “你似乎不介意呢。”他们步上石阶时,裘纳说。

  “呃,也不完全是。我从没受过盘问,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颇有意思。”

  斯脱克医生是个头发灰白,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先是警方的证据,再后是医药证据,引起脑震荡死亡技术上的细节。桑德朋太太说出了这次游览车旅行的详情,那个下午特别安排的旅程,和怎样发生不幸事件的经过。她说邓波儿小姐,年纪虽然不轻,却是个走路很快的人。这伙人沿了小山转弯处的一条小径走去,缓慢爬上这所原建于依莉莎白时,以后又重新修过和增建的古老摩兰教堂,在邻近的顶峰上,有所名叫波拉维的纪念堂。上山的路很陡,人们步履不稳的爬上去,年轻的人半跑半走的在最前面,比别人更快的到达目的地。上了年纪的人,爬速便很缓慢了。她自己常被抛在这伙游客后面。如果需要的话,她会对这些疲累的人说,他们愿意的话,可以回去。她说邓波儿小姐曾同白脱纳夫妇说过话。邓波儿小姐,虽已有六十岁以上了,对他们走得缓慢,很感不耐,把他们老远抛在后面,转过一个弯,有点急促地走到前面,以前她常是这样的。如果她等后面的人,等得太久了,便会不耐烦,宁愿一个人走去。他们听到前面一声喊叫,她和旁的人跑上去,转过一条小径的弯,看到邓波儿小姐躺在地上。大圆石头脱离了上面的山腹,还有同样的几块。他们认为,一定是滚下了山腹,当邓波儿小姐走下小径时,便把她击个正着。这是件不幸和悲惨的意外事故。

  “除了意外事件外,你不知道有任何其他的原因吗?”

  “不知道,的确不知道。我不太明白呢?”

  “在小山腹,你的上面有没有人呢?”

  “我没有见到。这是小山附近主要的一条小径,当然也会有人在上面闲荡的。但那个下午,我没见到有任何人。”她说。

  然后轮到了裘纳。

  “你没和其余的人,走在一起吗?”

  “没有。我们已离开了小径,走到小山有点高耸的斜坡。”

  “你是和一个伴侣同走的吗?”

  “是的,同派拉兹先生。”

  “的确没有旁的人,同你一起走吗?”

  “没有。我们谈着话,观看着路旁的野花。它们似乎有点不寻常。派拉兹对植物的生长,很有兴趣。”

  “你离队了?”

  “不会很远。他们沿着主要小径走去,算是走在我们的下面。”

  “你见到邓波儿小姐了吗?”

  “我想是见到的。她走在别的人前面,我看到,她在他们前面,转过这条小径转弯的地方。以后我们便没看到她,因为给小山遮住了。”

  “你看见有人在小山上吗?”

  “是的。在许多大圆石头当中。在小山一边,有一大堆圆石头。”

  “不错,”斯脱克医生说:“我完全知道,你说的这地方。花岗岩大圆石头。人们叫它们做阉羊,有时叫灰阉羊呢。”

  “我想,从远处看,它猛看起来可能象山羊,不过,我们离它们并不很远。”

  “你看到有人在那上面吗?”

  “是的,有个人在圆石头中间。伛着身子在那里。”

  “在推动那圆石头,是吗?”

  “不错。我想是的。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好象在推动靠边的一堆。它们这么大,这么重,我想,不可能推得动的。这个男的或女的,在推动的这石头,有点在晃动的样子。”

  “你先说是男的,现在又说男的或女的,克拉福小姐,你认为究竟是男是女?”

  “呃,我认为,据我推测,是一个男人。但在那时侯,我并没完全想到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那人穿了裤子和一件套头毛衣,一种男人穿的圆领套头毛衣。”

  “套头毛衣是什么颜色?”

  “有点鲜红色和黑色的格子纹衣裳。头上戴了圆帽子,后面露出长头发,有点象女人头发,也可能象男人头发。”

  “自然可能了。”斯脱克医生不感兴趣地说:“在现代,要从一个人的头发,去辨别性别,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后来怎样了呢?”

  “呃,这圆石头开始在滚动。象在翻滚,渐渐加快了起来。我便对派拉兹说:啊!就要一直滚到小山下。然后我们听到摔下去的碰击声响,和底下的一声尖叫。我能想象得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然后呢?”

  “哦,我们跑了去。在小山的转弯处,看到这圆石头滚下去的情形。”

  “你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这大圆石头,滚到下面的小径上,有个人压在底下。人们奔了来,到转弯的地方。”

  “是邓波儿小姐在喊叫吗?”

  “我想一定是的。也许是别的跟着转过这种弯处的人。啊!真—真可怕。”

  “不错。我相信,是怪可怕的。你看到上面的那个人,怎样了?穿了红色和黑色套头毛衣的男人或女人?那人仍在石头中间吗?”

  “我不知道,我没抬头看那里。我—我忙着在观看发生的这件意外事故,奔下小山,去看到底要帮什么忙。后来我抬起头,却没有看到什么人。只看到石头,上面的许多小山,很容易使你见不到人了。”

  “也许是同你一起来旅行的一个人?”

  “哦,不是的。我相信不是我们里面的一个人。因为我知道—我是说,可以从他们所穿的衣着上知道。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穿了一件深红和黑色的套头毛衣。”

  “谢谢你,克拉福小姐。”

  第二个问到了派拉兹。他说的话,和裘纳所说的差不了多少。结果只得到一点证据。

  验尸官被请了进来,没有充分证据显示出邓波儿小姐是遭人用石头击中死去的。审问便延期两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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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访问

  他们从验尸所走回金波尔时,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温斯德走在玛柏儿小姐旁边,因为她走得很慢,便有点落在旁的人后面了。

  “下一步会发生怎样的事呢?”玛柏儿终于在问了。

  “你是说法律方面的?还是说我们?”

  “两方面都有。”玛柏儿说:“因为一方面,当然会影响到另一方面。”

  “警方会做更进一步的审问,希望证实这两个人所说的话。”

  “不错。”

  “那将需要更进一步的审问,因为验尸官不可能做出意外死亡的裁决。”

  “不,我明白,”她说:“你认为,他们有什么证据呢?”

  温斯德由竖起的眉毛下,射出锐利的一瞥。

  “在这件事上,你有什么意见吗?玛柏儿小姐?”他的语气含有挑战意味。“当然,我们事先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

  “不错。”

  “你是说,问我对他们作何想法,他们对此事的感觉。”

  “有趣,”玛柏儿说,“很有趣,那件红黑色有格子纹的套头毛衣。我认为,颇重要的。你呢?感到有点吃惊吗?”

  “是的,我是这么觉得。”

  他再看了她一眼。“这到底对你有何暗示呢?”

  “我认为,”玛柏儿说:“这样的描述,可能给我们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到了金波尔。那时大约十二点半左右。桑德朋太太提议在进餐前先喝些饮料。喝完了白葡萄酒,番茄汁和别的酒类,桑德朋太太宣布了。

  “我,”她说:“接受验尸官和道格拉斯督察长的劝告。因为医学方面的证据,已完全搜集齐全了,所以我们在明天早上十一点时,在教堂将举行一次追思礼拜。我将和当地教区牧师,寇脱纳先生做安排。最好等到第二天,再做我们的游览旅行。节目会有一点改变。因为我们已损失了三天,但我认为可以重新安排的。我听到一、两个人说,他们宁愿坐火车回伦敦。我能够了解你们内心的感觉。我不想在任何方面影响你们。这次死亡事件,是一次不幸事故。但我仍认为,邓波儿小姐的死,是一次意外事件。以前在那条特别的小径上,也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但在这件事情上,似乎并没有引起这件意外的任何地质和天气上的原因。我认为,将会有更进一步的调查。当然,在做步行游览时,有些徒步旅行的人,也许非常天真的去推动大圆石头,却没想到对底下在走的人,会发生危险。如果是这种情形的话,这整个事件可能很快会获得澄清。但我同意在目前,一个人无法假定认为是这样情形的。去世的邓波儿小姐,似乎不可能有何仇家,或有任何人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我要说的是,我们别再谈论这件事了。这是当地警方的事,他们将会调查。我认为,我们可能都想参加明天教堂的追思礼拜。过后,再继续这次旅行,我希望也许会消除由这次意外事件所引起的恐惧。仍有一些很有趣和著名的庄园,和某些美丽的风景,等待着我们去游览呢。”

  午餐的时间到了,这件事便被搁置没再谈论。用过了餐,他们全聚集在休息室里喝咖啡,人们便自然的分成一小伙,一小伙,谈论着他们要做的更进一步的安排。

  “你要继续这次旅行吗?”温斯德问玛柏儿。

  “不了。”她想着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使我想在此地待得久一点。”

  “留在金波尔,还是在那幢古老的庄园?”

  “这要看她们有没有再邀请我回到那幢古老的庄园。我不想自己说出口,因为我原是接受邀请,才在此处旅行,在庄园里住两个晚上。我想,我留在金波尔,会比较好些。”

  “你不想回到圣玛丽梅德去吗?”

  “我还没想到呢,”玛柏儿说:“我想,可能留在此地做一两件事。我已经做了一件。”她碰上他询问的眼色。“如果和其余的人,继续旅行下去的话,我将对你说,我会得到些什么,建议做一次也许有帮助的调查。我愿意在此地的另一个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做某些调查—在当地调查一下—这就是我想做的。它们可能不会指引出什么。

  所以我认为,现在还是不说的好。你呢?”

  “我想回伦敦去。那里有事情等着我去完成呢。除非我在此地对你可能有帮助?”

  “不,”玛柏儿说:“目前暂不需要。而且我想你自己也要进行他种调查的。”

  “很高兴在这次旅行中认识了你,玛柏儿小姐。‘“你不但认识了我,而且也知道了我知道的一些事情,事实上我已全知道了。我明白,你要动手做些别的调查。不过,在你离开此地前,我想有一、两件事,呃,你帮我的话,也许会得到一个结果。““我明白了。““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也许你闻到了邪恶的气味啦?““我们很难了解,在这种气氛里的某些邪恶事情的真正含义。”玛柏儿说。

  “可是你真的感觉到在这气氛里,有些事情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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