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他用很低的声音安慰她,“完全没事了。”
这个年轻女人轻轻地哼出声来,眼脸半合。
“吓死我了,”她喃喃道,“真吓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博比问。
突然,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连忙挺直身子,从博比1《爱丽丝漫游击境记》:英国数学家C.L.迈奇森以笔名刘易斯.卡罗发表的小说。一一译注。
手中挣脱出来,对他说:“走吧,马上走。”
“我要帮帮你。”博比说。
“你?”她用锐利而动人的目光盯着博比看了一两分钟,似乎在探寻他的灵魂。
后来,她摇摇头:“没人能帮我。”
“我能,”博比说,“我什么事都愿意干。告诉我,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她摇摇头。
“现在不行。哦:快……他们来了:你现在不走就帮不了我。马上……马上走吧。”
博比在她的催促下屈服了。
“我住在‘钓鱼者的港湾’旅店,”他对她低声耳语,说罢便跃回原路。他回首最后望她时,她还是那副催他快走的紧张姿势。
突然他听见身前的路上传来脚步声,有人从小门那边向这儿走来。博比一下跳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他没听错,一个男人正沿路而来。他从博比近处走过去,由于天色太暗,博比没能看清他的脸。
此人走过后,博比继续退却。他觉得今天晚上什么事也干不成了。
总之,他的脑中一片混乱。
因为他认出了那个年轻女人,毫无疑问,她就是那张神秘消失的照片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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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博比成了律师
“霍金斯先生吗?”
“我在。”博比嘴里含着一大块咸肉和鸡蛋,声音有些含混。
“有电话找你。”
博比喝了一大口咖啡,揩揩嘴站起来。电话在黑乎乎的过道上,他拿起听筒。
“你好。”是弗兰基的声音。
“你好,弗兰基。”博比说得很轻率。
“我是弗朗西丝·德温特小姐,”对方的语气很严厉,“是霍金斯先生吗?”
“是的,小姐。”
“我十点钟用车,去伦敦。”
“是,小姐。”
博比挂上了听筒。
“什么时候说‘小姐’,什么时候说‘小姐阁下’,”博比这么想道,“我应当明白,但我没说好。这种事会让一个真牌的司机或男管家把我识破。”
那一头,弗兰基挂上听筒,面对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故作轻松地说:“今天得去伦敦一趟。真叫人为难,全是因为父亲小题大做。”
“不过,”罗杰尔问,“你今晚赶回来吗?”
“噢,回来!”
“我本来想问问你,能不能让我搭车去伦敦?”罗杰尔很随便地问道。
弗兰基回答前略略停了一下,然后才欣然答道:“啊,当然可以。”
“不过我重新考虑了一下,又觉得今天不去了。”罗杰尔接着说,“亨利的模样比平时更古怪。不管怎么说,我很不想让西尔维亚单独同他在一起。”
“我明白了。”弗兰基说。
“你自己开车?”从电话机旁离开时,罗杰尔不在意地问道。
“是的,但我要带上霍金斯。我还要买点东西,自己不开车很不方便,因为你总不能到处停车。”
“那当然。”
他不再说话了。车驶来时,博比举止标准,直挺挺地坐在车上。罗杰尔出屋到门阶上送弗兰基。
“再见。”弗兰基说。
在这种情形下,她没想到伸手,但罗杰尔抓住她的手握了好一阵。
“你肯定回来吗?”他再次以强调的语气问。
弗兰基笑了:“当然回来,我说的只是今天傍晚再见。”
“别再出什么车祸了。”
“如果你高兴,我让霍金斯开车。”
她跃上车坐在博比身边,博比触了触帽子。轿车顺着车道启动时,罗杰尔还站在阶梯上,目光追随着轿车。
“博比,”弗兰基说,“罗杰尔也许爱上我了,你认为可能吗?”
“他?”
“是呀,我只是猜测。”
“我以为你很懂得先兆。”
他说话时心不在焉,弗兰基迅速地瞥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吗?”弗兰基问。
“不错,有事。弗兰基,我发现了照片上的那个人:”“你是说……是那张……你多次谈到的,在死者衣袋里的那张照片?”
“不错。”
“博比!我本来有些事要告诉你,但与此相比就算不了什么了。你在哪儿发现她的?”
博比猛地把头缩回肩头:“在尼科尔森医生的戒毒所。”
“快告诉我。”
博比小心翼翼地叙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弗兰基听得大气都不出一口。
“这么说,我们的思路是正确的,”她说,“尼科尔森医生与这一切密切相关!我很畏惧那个人。”
“他这人怎么样?”
“唔,魁梧有力。他盯住你看,镜片后面目不转睛。你感觉到他对你无所不晓。”
“你什么时候遇见他的?”
“他来吃晚饭的时候。”
她讲述晚餐桌上的事,以及尼科尔森医生不停地跟她纠缠“车祸”的细枝末节的情况。
“我觉得他很多疑。”她最后说。
“他那样一个劲追问细节,肯定很奇怪。”博比说,“你怎么看这件事的主因呢?”
“晤,我正开始思考你关于有个贩毒团伙的说法,当时对这个说法,我太过于要强了,那绝不是个很差劲的猜测。”
“是个以尼科尔森为头的团伙?”
“是的,戒毒所的事务对做那种事来说,是一个极好的伪装。他可以在完全合法的条件下,取得某些药品的来源。
在装作治疗吸毒病人的同时,他的确可能向病人提供毒品。”
“看起来道理很充分。”博比赞同道。
“我还没给你说亨利·巴辛顿一弗伦奇的事。”
博比聚精会神地倾听弗兰基对房主人那种怪癖的叙述。
“他的妻子没起疑心?”
“我肯定她没怀疑。”
“她人怎么样?聪明吗?”
“我还没拿得很准。不,我看她并不很聪明。而且在某些方面她看上去相当厉害,但是个坦诚待人的女人,使人很愉快。”
“我们那位巴辛顿一弗伦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