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

  “这有点欠考虑,不是吗?如果罗杰尔顺利地干掉你,我大概为这笔钱会被吊死!”

  “我根本没想过这事,”弗兰基说,“啊,正如我才说的,萨维奇先生那么神经紧张和情绪激动,埃尔福德先生只好当场拟好遗嘱,让仆人和花匠来签名作证,埃尔福德先生把遗嘱带走妥善保管。”

  “这么看来伪造的事不存在了。”博比赞同道。

  “我知道。当你亲眼看到这些人的签名的时候,你就不会认为是伪造的了。至于谋杀的说法呢,现在要了解有关的情况是很难的。萨维奇原来请的那个医生已经死了。我们昨夜看到的那个医生是新来的,到这儿才两个月左右。”

  “我们看来要在不幸死亡的人数上又增加一个了。”博比说。

  “呀,谁又死了?”

  “艾尔伯特·梅勒。”

  “你认为他们全是被干掉的吗?”

  “那样看起来太像大屠杀了。我们也许要对艾尔伯特·梅勒的死作善意的解释,他已经是个七十二岁的可怜的老头了。”

  “好吧,”弗兰基说,“我承认你把他的死因看成是自然因素。罗斯·查德利还侥幸活着吧?”

  “是的。她离开坦普尔顿夫妇后,到英格兰北方去住了一段,可她已经回来了,同当地一个男人结了婚,这个男人似乎同她相好了十七年。不幸的是,她有一点儿痴呆了,看起来记不得人家的事。也许你可以同她打交道。”

  “我得去一趟,”弗兰基说,“我挺能同傻子打交道。巴杰尔在哪儿?”

  “我的天哪!我把他全忘了。”博比说。他起身离开了房间,几分钟后就回来了。

  “他还在睡,”他说,“现在正起床,管房间的女招待叫了他四次都没有一点反应。”

  “好吧,我们最好还是去见见那个傻子。”弗兰基站起来,“然后我必须买一把牙刷、一件睡衣、一块海绵和其他一些文明生活的必需用品。我昨晚太接近原始状态,一点没想到这些东西,刚刚脱外衣就倒在床上了。”

  “我明白,”博比说,“我也同你一样。”

  “我们去同罗斯·查德利谈谈吧。”弗兰基说。

  罗斯·查德利,现在是普拉特大大,住在一间塞满瓷器狗和家具的小农舍里。普拉特太太是个身体肥大、表情迟钝的女人,长一副金鱼似的眼睛,处处显出患有甲状腺症。

  “你看,我又回来了。”博比笑容满面地说道。

  普拉特太太呼吸困难地看着博比和弗兰基,面无表情。

  “听说你原先同坦普尔顿太大在一起住过,我们很感兴趣。”弗兰基开口解释来意。

  “是的,夫人。”普拉特太太说。

  “我想她现在正在国外,”弗兰基继续说,尽力做出一副同这家人很熟的表情。

  “我已经听说是这样。”普拉特大太附和道。

  “你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吧?”弗兰基问。

  “同谁,夫人?”

  “同坦普尔顿夫人处了一阵。”弗兰基一字一句清楚地说。

  “我不那么说,夫人。只有两个月。”

  “噢!我以为你同她在一起时间要长一些呢。”

  “那是格拉迪斯,夫人。她是打扫房间的女佣人,在那儿呆了六个月。”

  “你们两人都在那儿?”

  “对。她打扫房间,我做饭。”

  “萨维奇先生死的时候,你在那儿,对吗?”

  “对不起,我没听清,夫人。”

  “萨维奇先生死的时候,你在那儿吗?”

  “坦普尔顿先生没死,至少我没这么听说过。他到国外去了。”

  “不是坦普尔顿先生,是萨维奇先生,”博比说。普拉特大大木讷地看着他。

  “就是把所有的钱留给坦普尔顿夫人的那位先生。”弗兰基说。

  普拉特大太脸上现出一点像是听懂了的神情:“哦:对,夫人,是那位被验尸的先生。”

  “对了,”弗兰基为自己的成功兴奋不已,“他常来住,对吧?”

  “我说不上来,夫人。我只才来不久,你明白。格拉迪斯知道。”

  “但是你在萨维奇先生的遗嘱上签名作证了,对吗?”

  普拉特太太表情茫然。

  “你去的时候看他在一张纸上签名字,你也签了。”

  普拉特又现出听懂的表情。

  “对,夫人。我同艾尔伯特都签了名。我从前从没有做过这种事,我也不愿意签。我跟格拉迪斯说我不想在纸上签名,那是事实。格拉迪斯说没有关系,因为埃尔福德先生也在场,他是个律师,是个很正派的先生。”

  “确切说是怎么回事?”博比问。

  “我没听懂,先生。”

  “谁叫你签名的?”弗兰基问。

  “是女主人,先生。她进厨房来说,要我出去叫艾尔伯特,要我们两个上那间最好的卧室去,头天晚上女主人搬出来,让那位什么先生住进了这间屋子。那位先生正坐在床上,他从伦敦回来就一直在床上,他看来病很重。我以前没见过他。他看上去吓人极了。埃尔福德先生也在,他说话很和气,他说没什么可怕的,要我在那位先生签过名的地方签上我的名字,我就签了,还在名字后面写了个‘厨娘’和地址,艾尔伯特也签了。我下楼到格拉迪斯那儿去了,全身发抖,我说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像死人的先生,格拉迪斯说前一天晚上这位先生看上去还好好的,肯定在伦敦碰上的事叫他心烦。他是一大早上伦敦去的,那时谁都没起床。后来我说了不乐意在什么东西上签名的事,格拉迪斯说没关系的,因为埃尔福特先生在场。”

  “那么萨维奇先生,就是那位先生,什么时候死的呢?”

  “第二天早上,夫人。那天晚上,他把自个儿关在他那间屋里,不让任何人走近他。格拉迪斯早上去叫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得硬邦邦的了,床边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交验尸官’。哎呀:这事弄得格拉迪斯被问来问去的,后来又是验尸和其他种种事。大概两个月以后,坦普尔顿夫人跟我说她要到国外去住,不过她在北方给我安顿了一所好房子,还有很多工钱,还送我一件好礼物和其他东西。坦普尔顿夫人真是一位好人。”

  此时,普拉特太太正彻底沉浸在喋喋不休的愉快之中。

  弗兰基站起身来。

  “好吧,”她说,“听了你这么些话,真叫人高兴。”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你一定会允许我留给你一件小礼物。

  我占了你这么多的时间。”

  “哟,真太谢谢你了,夫人。祝你和你那位好先生好运气。”

  弗兰基脸色一红,赶紧走出屋来。博比一会儿也跟着出来。他看上去心事重重。

  “唔,”他说,“看来我们掏空了她知道的一切。”

  “对,”弗兰基说,“事情都连在一起了。萨维奇确实立下了那份遗嘱,这看来没什么疑问。我认为他对癌症的恐惧果然也是真的。他们不可能完全买通一个哈利街①的医生。我认为他们乘他的遗嘱刚刚签定,在他改变主意之前就害死了他。不过,我看不出我们或其他人能够证实他们是怎样害死他的。”

  ①哈利街:伦敦市中心的一条街.因有许多私人开业的医生和医学专家在该街居住而闻名。——译注。

  “我知道了。我们可以猜想是坦普尔顿夫人给他服了‘使他睡觉的东西’,但我们无法证实这件事。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也许伪造了那封给验尸官的信,但此事我们现在也无法证实。我料想,这封信作为证据送到验尸听证会后不久就被毁掉了。”

  “所以我们回到了那个老问题:到底是什么使罗杰尔。

  巴辛顿一弗伦奇及同伙对我们的发现这么害怕?”

  “你没突然想到什么特别古怪的原因吧?”

  “没有,我没那么想,我只想到一件事:屋里有一个打扫房间的女仆,为什么坦普尔顿夫人要出去叫花匠来在遗嘱上签字呢?他们为什么不请屋里的女仆呢?”

  “你这话有点奇怪,弗兰基。”博比说。

  他的话音听上去特别怪异,弗兰基惊奇地凝视着他。

  “为什么?”弗兰基问。

  “因为我在你出门后,向普拉特太太问了格拉迪斯的名字和地址。”

  “是吗?”

  “女仆的名字叫埃文斯!”

  ------------------

  

第三十二章 埃文斯

  弗兰基屏住了呼吸。博比激动地提高了说话声。

  “你听我说,你问出了卡斯泰尔斯问过的同一个问题。

  他们为什么不请那位女仆呢?他们为什么不请埃文斯呢?”

  “哦:博比,我们终于达到目的了。”

  “卡斯泰尔斯一定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就像我们一样,到处打探,寻找可疑的人和事。正如这个问题打动我们一样,他也被这个问题打动了。而且,我相信,他就是为此到威尔士来的。格拉迪斯·埃文斯是个威尔士的姓名,埃文斯大概是个威尔土姑娘。他追踪她到了马奇博尔特。有人又在跟踪他,于是,他根本没找到埃文斯。”

  “他们为什么不清埃文斯?”弗兰基说,“这一定有某种原因。这是一个相当无聊的小疑点,但很重要。屋里有两个女仆,为什么出去叫花匠呢?”

上一章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