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也许因为查德利和艾尔伯特·梅勒都是傻瓜,而埃文斯反过来是相当精明的姑娘。”

  “情况不会仅仅这么简单。埃尔福德先生在场,他这个人相当精明。噢!博比,全部场面是这样的,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要我们能搞清楚原因就是埃文斯,为什么是查德利和梅勒签字而不是埃文斯呢?”

  她突然住口,两手捂在脸上。

  “有了,”她说,“只是忽隐忽现,一会儿就会想出来的。”

  她一句话不说地站了一两分钟,后来从脸上把手拿开,看着她的同伴,双眼闪出奇异的光芒。

  “博比,”她说,“如果你住在一间有两个仆人的房子里,哪一个你接触得多一点?”

  “当然是打扫房间的那一个,”博比深感奇怪地说,“谁都决不会老接触做饭的那一个,不会事事注意到她。”

  “对,而且她从不会留意你。如果你某个时间到厨房去,她也许多少会看你一眼。而打扫房间的女仆伺候你用餐,招呼你,给你端咖啡。”

  “你指的是什么呢,弗兰基?”

  “他们不可能让埃文斯在那份遗嘱上签字,因为埃文斯会明白那个立遗嘱的人不是萨维奇先生。”

  “天哪:弗兰基,你是什么意思?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当然是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你还不明白他冒充了萨维奇吗?我敢打赌,是罗杰尔到那个医生那儿,把患癌症的事大肆夸张一番,然后请来了律师。这位律师不认识萨维奇先生,但他可以发誓见到萨维奇先生签署了那份遗嘱。

  还有两个人签了名,其中一个以前没见过萨维奇,另一个老头很可能快要瞎了,大概也没见过萨维奇。现在你明白了吧?”

  “但真正的萨维奇那时在什么地方呢?”

  “哦!他到达那儿时身体正常,我怀疑他们后来用药麻醉了他,把他弄到顶楼上,让他在那儿呆了十二个小时。此时罗杰尔施展了他的伪装特技。最后他们把萨维奇放回床上,给他服了氯醛。埃文斯早上发现他已经死了。”

  “天哪,我认为你猜对了,弗兰基。但我们能证实这件事吗?”

  “是的,啊,不,我不知道。设想拿一张真的萨维奇的照片给罗斯·查德利——我说的是普拉特大大看,怎么样?她会说:‘这不是在遗嘱上签字的那个人’吗?”

  “我怀疑,”博比说,“她可是个傻子啊。”

  “我想这就是她被挑来签名的原因吧。不过还有另一件事,一个专家应该能够鉴定萨维奇的签名是伪造的。”

  “他们先前没有鉴定过。”

  “因为从没有人提出这个疑问。似乎没有时机可以伪造遗嘱,而现在情况不同了。”

  “我们必须做一件事,”博比说,“找到埃文斯。她也许能告诉我们很多情况。她似乎同坦普尔顿夫妇在一起住过半年。”

  弗兰基哼了一声。

  “要把这事办成甚至更难。”

  “去邮局问问怎么样?”博比提议道。

  他们刚好路过邮局,从外表上看,这个邮局更像一个普通的商店。

  弗兰基冲进邮局,开始了行动。里面没别的人,只有一位女职员。这个年轻的女职员一副好盘根问底的神色。

  弗兰基买了本两先令的集邮册,然后谈起天气来:“我认为你们这儿的天气比我们住的那儿好多了。我住在威尔士的马奇博尔特。你简直不会相信我们那儿的雨有多大。”

  年轻的女职员说这儿雨也很多,上一个法定公假日①还下了一场暴雨。

  ①法定公假日:除星期六和星期日之外的假日,如元旦、圣诞节等。——译注。

  弗兰基说:“马奇博尔特的有个人是你们这个地方的人,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她叫埃文斯——格拉迪斯·埃文斯。”

  女职员一点没起疑心:“哎,当然认识。她在都铎别墅当女仆,不过她不是这一带的人,而是来自威尔士,她回那儿去了,结了婚,她现在是罗伯茨太太了。”

  “是这样,”弗兰基说,“你能把她的地址给我吗?我向她借过一把伞忘记还她了。如果我有她的地址,我会寄还给她的。”

  “是这么回事呀,”女职员说,“我想可以。我时时收到她寄来的明信片。她同丈夫一起给别人当仆人。请等一会。”

  她走过去在一个角落翻找,不一会她手里拿着一张纸走回来。

  “给你。”她顺着柜台把纸推过来。

  博比和弗兰基一起接过去,这毕竟是他们期望得到的最后一样东西。纸上写的是:

  威尔士马奇博尔特牧师住宅

  罗伯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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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在东方咖啡馆里

  博比和弗兰基两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否失态,走出邮局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大笑起来。

  “居然一直在牧师住宅里。”博比笑得直喘气。

  “我查遍了四百八十个埃文斯。”弗兰基故作悲哀地说。

  “现在我明白,当罗杰尔发现我们连埃文斯是谁都不知道时那么觉得好笑的原因了!”

  “依他们的看法,你同埃文斯实际就住在一个屋顶下当然是很危险的。”

  “接着干,”博比说,“下个地方去马奇博尔特。”

  “像那彩虹消失的地方一样,”弗兰基说,“回亲爱的老家去吧。”

  “算了,”博比说,“我们该为巴杰尔做点什么。你身上有钱吗,弗兰基?”

  弗兰基打开提包,掏出一叠钞票。

  “把这些给他,告诉他去同债主把欠账了结。父亲会把车行买下,让他负责。”

  “太好了,”博比说,“当务之急就是赶快走。”

  “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呢?”

  “我不知道,但我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多么可怕呀!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去安顿一下巴杰尔,你去把车发动。”

  “我再不买那把牙刷了。”弗兰基说。

  五分钟后,他们从奇坪萨默顿驾车急驰而去。博比毫无道理地抱怨车速太慢。

  尽管如此,弗兰基还是说:“看吧,博比,车速不是够快了嘛。”

  博比瞥了一眼计速器的指针,指针此刻指示速度是每小时八十英里,他便干巴巴地说:“我看我们无能为力了。”

  “我们可以乘出租飞机,”弗兰基说,“我们离米迪肖特机场只有七英里路。”

  “我亲爱的姑娘啊!”博比叫道。

  “如果我们乘飞机的话,我们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好的,”博比说,“我们就乘架出租飞机吧。”

  整个行动开始就显现出梦幻般异想天开的特征。为什么如此疯狂地匆匆赶往马奇博尔特呢?博比不知道,他怀疑弗兰基也不知道,这只是一种直觉。

  到了米迪肖特机场后,弗兰基求见唐纳德·金先生。一个衣衫邋遢的年轻人出面了,他面容懒精无神,看见弗兰基吃了一惊。

  “你好阿,弗兰基,”他说,“很久没有见到你了。需要我帮忙吗?”

  “我需要一架出租飞机。”弗兰基说,“你不是干这一行吗?”

  “噢!对。你想去哪儿?”

  “我想赶快回家。”弗兰基说。

  唐纳德,金先生耸了耸眉毛,问道:“就为这?”

  “不完全是吧,”弗兰基说,“但这是主要的想法。”

  “噢!好吧,我们可以尽快安排。”

  “我给你开支票。”弗兰基说。

  五分钟后,他们起飞了。

  “弗兰基,”博比说,“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弗兰基说,“但我感觉我们必须这样,你没这种感觉吗?”

  “说来也怪,我也有同感。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位罗伯茨太太总不会骑着扫帚飞走吧。”

  “她说不定会的。记着,我们不知道罗杰尔将会干什么。”

  “那倒是。”博比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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