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敢肯定医生在晚餐时,他吃过或喝过的东西中.没什么是别人不曾用过的吗?”

  “我没有看见。事实上,我敢肯定没有。”

  “客人中有谁拿过他的东西吗?”

  “哦,没有,爵士。”

  “你知道秘密通道的情况吗,艾丽斯?”

  “有个园丁告诉过我。通道出口在林子里,那儿有一堆旧墙和倒塌的砖瓦乱石。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屋里有什么入口。”

  “埃利斯从来没有提起过通道的事吗?”

  “哦,没有,爵士.我敢说,他不会知道有个通道。”

  “艾丽斯,你认为到底是谁杀了你的主人?”

  “我不知道,先生。我简直不相信淮会那样干……我感到那必定是什么事故。”

  “呃,谢谢你,艾丽斯。”

  “如果不是巴宾顿的死,”查尔斯爵士等姑娘离开房间之后说道,“我们可以把她看成凶手.她是一个漂亮姑娘……她站在餐桌边听使唤……不,那不成.巴宾顿是被杀害的;托利从不注视漂亮的姑娘。他不是那样被干掉的。”

  “但是他己经五十五岁。”萨特思韦特先生若有所思地说。

  “你为什么说这个?”

  “这是一个男人为姑娘失去理智的年龄—即使他过去没有风流韵事。”

  “你胡说八道.萨特思韦特,我也已经……呃……快五十五岁了。”

  “我知道。”萨特思韦特说。

  还不等他友善而又刺眼的目光射来,查尔斯爵士赶紧闭上双眼。

  萨特思韦特先生看得一清二楚,他满面通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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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管家的卧室

  “我们去检查检查埃利斯的卧室怎么样?”萨特思韦特问道,心里还津津有味地想着查尔斯爵士脸红脖子粗的傻相。

  演员抓住了改变话题的机会。

  “好极了,好极了。我正要提这个建议。”

  “警察已经彻彻底底搜查过那间屋子了。”

  “警察……”这位阿里斯蒂德.杜瓦尔傲慢地挥挥手要警察赶快走开.查尔斯急于要忘掉刚才的狼狈相,于是又精神焕发地投人他现在的角色。

  “警察都是些木头人,”他气势汹汹地说,“他们在埃利斯的房间里搜些什么呢?是找他犯罪的证据。可我们要找的是他无罪的证据一大不相同。”

  “你完全相信埃利斯是无罪的吗?”

  “如果我们对巴宾顿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他必定是无罪的。”

  “是的。还有……”萨特思韦特先生没有把话说完。他要说的是,如果埃利斯是一个职业罪犯.被巴塞罗缨察觉了,于是就把他给杀了.其结果,整个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正在这时,他想起巴塞罗缨爵士曾经是查尔斯·卡特赖特爵士的好友,对于查尔斯暴露出的麻木感情,他感到震惊。

  初看时,埃利斯的卧室似乎没有提供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放在抽屉里和挂在柜子里的衣服,干净整洁、井井有条-它们裁剪考究,配有各种制衣店的商标.在各种场合人家送给他的旧衣服也整整齐齐地放着,内衣裤都摆在同一格柜子里,靴子全部擦得锃亮,依次放在鞋箱里。

  萨特思韦特先生拿起一只靴子喃喃地说,“有几双是这样.有九双。”但由于现场没有发现脚印,那就使侦破无从进展。

  有一个事实很清楚,用具袋不见了.埃利斯似乎是钻到袋子里逃掉的.萨特思韦特先生向查尔斯爵士指出,那是一个相当引人注目的事实。

  “任何一个有点头脑的人都会换一套普普通通的衣服。”

  “对。所以奇怪的是……看起来很相似.尽管那是很荒唐的,好像他根本没有出走……简直是胡闹。”

  他们继续检查屋子。没有信函,没有文书,只有一张有玉米烹调方法的剪报,和一段关于公爵女儿即将举行婚礼报道。

  在一张边桌上有一小叠吸墨纸,一瓶廉价的墨水,没有笔.查尔斯将吸墨纸拿到镜子前,看不出什么。有一张反复使用过的吸墨纸,己经皱皱巴巴的,墨迹已很陈旧。

  “他来这儿以后,要是没有写过信,就不会用过吸墨纸。”萨特思韦特先生判断说,“这是一种老式吸墨纸.啊,你瞧。”他得意洋洋地指着皱纸中间勉强可辨的“L.贝克”几个字。

  “可以说,埃利斯完全没有使用过它们。”

  “这真是怪事,不是吗?”查尔斯爵士慢慢地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

  “哦,一个经常写信的人……”“他要是罪犯就不会写。”

  “也许你说对了,不会写的……一定有什么蹊跷使得他逃跑……我们要证明的是,他并没有谋杀托利。”

  他们四处检查地板,掀开地毯,查看床底,什么也没有发现,只看见在壁炉旁边溅了一些墨水.卧室简陋得令人失望。

  两人离开时怀着一种焦虑的心情。他们想当侦探的热情,暂时冷却了许多。

  也许他们心里在想,案情不像在书中安排的那么好。

  他们还与其他仆人谈了几句.出于对莱基太太和比阿特丽斯.丘奇的敬畏,这些年轻的姑娘看起来心惊胆颤.可是从她们口中却没有掏出一点新的东西。

  最后,他们只得离开了。

  他们要萨特思韦特先生的小车在门房那儿接他们。

  “喂,萨特思韦特,”当他们漫步穿过花园时,查尔斯爵士问道,“有什么使你印象深刻的吗?到底有什么?”

  萨特思韦特先生想道,他不打算急于回答问题,特别是当他感到有什么使他印象深刻的东西时,他更不会说。承认整个侦查过程是白费功夫,这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主意.仆人们的证词一个接一个地掠过他的脑际—有用信息少得可怜。

  查尔斯爵士此刻也正在总结.威尔斯小姐探头探脑.四处打听,萨克利夫小姐一直坐卧不安,戴克斯太太无动于衷,戴克斯船长喝醉了酒.有用线索几乎不存在.只有弗雷迪.戴克斯船长沉溺于酒.显示了他的良知已经消失.弗雷迪.戴克斯经常喝得酩酊大醉,这一点萨特思韦特先生是清楚的。

  “怎么样?”查尔斯爵士再—次不耐烦地问题。

  “什么也没有。”萨特思韦特先生不情愿地承认道,“但是,我想我们从剪报的事可以有理由假设,埃利斯患有鸡眼。”

  查尔斯爵士做了一个鬼脸。

  “这看来是一个颇有根据的判断.可这个—对我们有何用?”

  “只有一件事……”他说着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说下去吧.兄弟.有何用处?”

  “使我印象最深的是,巴塞罗缪爵士与管家打趣的那种的方式一仆人告诉我们的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也许什么意义。”

  “毫无意义。”查尔斯爵士强调说,“我很了解托利……

  你更了解他……我可以告诉你他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他从来不会那样开玩笑.除非—呃,除非那时候由于某种原因,他表现反常。你说得对,萨特思韦特,那是一个疑点.那么,它给我们提供了什么线索呢?”

  “好吧。”萨特思韦特先生开口说,然而,他很清楚,查尔爵士的问题只是一种花言巧语,他并不想听萨特思韦特生的意见,而急于炫耀他自己的看法。

  “萨特思韦特,你记得在事件发生之前,埃利斯给托利转达一个电话留言吗?就是这个电话留言,使他突然变得兴离采烈,这是平常没有出现过的。对此,我可以很好地进行推断。你可能还记得我问过那女仆电话留言的内容。”

  萨特思韦特点头说道“电话说.一个叫德.拉什布里杰的女人被送到疗养院。”他这样说是要显示他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确实如此.但我们的判断如果正确的话,电话的内容里必定有某种含义。”

  “对,对。”萨特思韦特先生将信将疑地说。

  “毫无疑问,”查尔斯爵士说,“我们必须发现其中的奥妙。刚才我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那个电话可能是某种密码信息一听起来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普通事,其意义却完全不同.如果托利当时查问巴宾顿的死,那么这个电话可能跟这样的查询有关系。打个比方吧,他雇了一个私人侦探去调查.他告诉侦探说,-旦对悬案调查有据.就打电话来,但要使用特殊用语,不能给接电话的人透露有关真相的任何信息。这才可以解释他感到兴高采烈的原因,也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要问埃利斯是否弄准了名字—他自己显然知道根本没有这么-个人。事实上,人们在获得梦寐以求的东西时,在情绪上就会有些失常。”

  “你认为根本没有德.拉什布里杰太太这样一个人?”

  “哦,我想我们应当去弄清楚。”

  “怎么弄清楚?”

  “现在我们可以跑到疗养院去问问护士长。”

  “她会感到莫名其妙。”

  查尔斯爵士大笑起来。

  “让我来办这件事。”他说。

  他们从小路转向一边,朝疗养院方向走去。

  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查尔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有什么使你印象深刻的吗?我指的是我们访问的这个地方有什么使你印象深刻的?”

  查尔斯爵士慢吞吞地答道“是的.有的东西……鬼才知道,我记不清楚了。”

  萨特思韦特先生惊讶地瞅着他,对方紧皱眉头。

  “我怎么解释呢?有的东西……当时-下子让载感到不对头.不像是真的……只是我那时没有时间考虑,只好放到一边,保存在脑子里。”

  “现在你还记不起那是什么吗?”

  “记不起来了一只是有时我对自己说,那件事真奇怪?”

  “是不是在我们询问仆人时产生的想法?是哪一个仆人?”

  “我告诉你,我记不清楚了.我越想越记不起来……如果让我独自一人,也许它会回到我的记忆中。”

  他们走近了疗养院.那是一幢高大的白色楼房.有一个篱将它跟公园隔开。他们穿过一道大门,摁了前门的门铃,要求见护士长。

  护士长走来了。她是个高个的中年妇女,有一张聪慧的脸,举止精明能干。她很熟悉查尔斯爵士这个名字.知道他是已故巴塞罗缪.斯特兰奇的一个朋友。

  查尔斯爵士解释说他刚从国外回来,听到朋友的死讯十分震惊,听说还是个悬案他惶恐不安,于是登门拜访,想尽可能多了解些详细情况。护士长用一种感人肺腑的语气说巴塞罗缨爵士去世造成了巨大损失,称赞他作为医生的高明医术.而查尔斯爵士表明他急于想知道疗养院发生的—切情况.护士长解释说巴塞罗缨爵士有两个同伴,两人都是医生,其中之一就住在疗养院里。

  “巴塞罗缪非常清楚这个地方。”查尔斯爵士说。

  “是的,他的手术都非常成功。”

  “大多数是神经方面的疾病,对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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