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我喝咖啡从来不放糖。”

“该死!”在把斟满的杯子端回来时,波洛自言自语地低声嘀咕说。

这话只有我听见,我好奇地朝他瞥了一眼,看到他的脸,由于抑制着的激动在抽搐,他

的两眼也象猫眼似地发着绿光。想必他已听到或看到什么使他深为激动的东西了——可是那

是什么呢?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不算笨的,但是这次我得承认,没有一点不平常的迹象引起过

我的注意。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出现了多卡斯。

“韦尔斯先生看您来了,先生,”她对约翰说。

我想起了这个名字,这就是头一天晚上英格里桑太太给他写过信的那位律师。

约翰立即站起身来。

“把他带到我的书房里丢。”然后他转向我们。“我母亲的律师,”他解释说。接着又

放低了声音:“他也是验尸官——你们知道。你们也许想和我一起去一趟吧?”

我们默认了,于是就跟着他出了房间。约翰在前面大步走着,我趁此机会低声问波洛:

“要审讯么?”

波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似乎正在想什么,这一来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这是怎么啦?你没有留意我说的。”

“确实如此,我的朋友。我很担心。”

“为什么?”

“因为辛西娅小姐喝咖啡不放糖。”

“什么?你不能严肃一点吗?”

“我这是最严肃的。嗳!那儿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我的直觉是对的。”

“什么直觉?”

“这直觉使我坚持要检查那些咖啡杯,嘘!现在不谈了!”

我们跟着约翰走进他的书房,他关上了我们身后的门。

韦尔斯先生是位风趣的中年人,两眼敏锐,一张典型的律师嘴巴。约翰为我们俩作了介

绍,并说明了我们一起前来的原因。

“你得知道,韦尔斯,”他补充说,“这是严格保密的。我们还是希望将会证明不需要

进行任何调查。”

“是啊!是啊!”韦尔斯先生安慰说。“我想我们本该使你免受审讯的痛楚和宣扬。可

是没有医生的死亡证明,这样做当然是不得已的。”

“是呀,我也这样想。”

“鲍斯坦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是毒物学方面的权威。”

“不错,”约翰说,态度显得有点不自然。随后他又相当含糊地补充说:“我们会不会

都得出庭作证——我的意思是,我们大家?”

“你们,当然——还有——嗯——英格里桑——嗯——先生。”

略微停顿了一下,律师继续安慰悦,“任何一件旁的证据都能轻而易举地证实,这仅仅

是形式问题。”

“我懂了。”

约翰的脸上掠过一丝宽慰的表情。这使我感到迷惑不解,因为我没看出他所以如此的理

由。

“要是你没有相反的意见,”韦尔斯先生继续说,“那我想就在星期五吧。那样就会有

充裕的时间给我们研究医生的报告了。我想,是今天晚上验尸吧?”

“是的。”

“这样安排对你合适么?”

“完全合适。”

“亲爱的卡文迪什,我不需要告诉你了,听到这一最不幸的事件,我有多么悲痛。”

“在搞清这件事方面,你能给我们大力帮助吗,先生?”波洛插嘴说,我们进房间以

来,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我?”

“是的。我们听说英格里桑太太昨天晚上给你写过信。今天早上你一定收到这封信

了。”

“是收到了,可是信上并没有什么消息,它只是封短信,要我今天早上来看她,因为她

要和我商量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没有给你暗示这可能是件什么事情吗?”

“很遗憾,没有。”

“真是遗憾。”约翰说。

“太遗憾了。”波洛认真地表示同意。

大家都沉默了。波洛出神地想了一会。最后又转头朝向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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