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喝咖啡从来不放糖。”
“该死!”在把斟满的杯子端回来时,波洛自言自语地低声嘀咕说。
这话只有我听见,我好奇地朝他瞥了一眼,看到他的脸,由于抑制着的激动在抽搐,他
的两眼也象猫眼似地发着绿光。想必他已听到或看到什么使他深为激动的东西了——可是那
是什么呢?我一向认为自己是不算笨的,但是这次我得承认,没有一点不平常的迹象引起过
我的注意。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出现了多卡斯。
“韦尔斯先生看您来了,先生,”她对约翰说。
我想起了这个名字,这就是头一天晚上英格里桑太太给他写过信的那位律师。
约翰立即站起身来。
“把他带到我的书房里丢。”然后他转向我们。“我母亲的律师,”他解释说。接着又
放低了声音:“他也是验尸官——你们知道。你们也许想和我一起去一趟吧?”
我们默认了,于是就跟着他出了房间。约翰在前面大步走着,我趁此机会低声问波洛:
“要审讯么?”
波洛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似乎正在想什么,这一来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这是怎么啦?你没有留意我说的。”
“确实如此,我的朋友。我很担心。”
“为什么?”
“因为辛西娅小姐喝咖啡不放糖。”
“什么?你不能严肃一点吗?”
“我这是最严肃的。嗳!那儿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我的直觉是对的。”
“什么直觉?”
“这直觉使我坚持要检查那些咖啡杯,嘘!现在不谈了!”
我们跟着约翰走进他的书房,他关上了我们身后的门。
韦尔斯先生是位风趣的中年人,两眼敏锐,一张典型的律师嘴巴。约翰为我们俩作了介
绍,并说明了我们一起前来的原因。
“你得知道,韦尔斯,”他补充说,“这是严格保密的。我们还是希望将会证明不需要
进行任何调查。”
“是啊!是啊!”韦尔斯先生安慰说。“我想我们本该使你免受审讯的痛楚和宣扬。可
是没有医生的死亡证明,这样做当然是不得已的。”
“是呀,我也这样想。”
“鲍斯坦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他是毒物学方面的权威。”
“不错,”约翰说,态度显得有点不自然。随后他又相当含糊地补充说:“我们会不会
都得出庭作证——我的意思是,我们大家?”
“你们,当然——还有——嗯——英格里桑——嗯——先生。”
略微停顿了一下,律师继续安慰悦,“任何一件旁的证据都能轻而易举地证实,这仅仅
是形式问题。”
“我懂了。”
约翰的脸上掠过一丝宽慰的表情。这使我感到迷惑不解,因为我没看出他所以如此的理
由。
“要是你没有相反的意见,”韦尔斯先生继续说,“那我想就在星期五吧。那样就会有
充裕的时间给我们研究医生的报告了。我想,是今天晚上验尸吧?”
“是的。”
“这样安排对你合适么?”
“完全合适。”
“亲爱的卡文迪什,我不需要告诉你了,听到这一最不幸的事件,我有多么悲痛。”
“在搞清这件事方面,你能给我们大力帮助吗,先生?”波洛插嘴说,我们进房间以
来,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我?”
“是的。我们听说英格里桑太太昨天晚上给你写过信。今天早上你一定收到这封信
了。”
“是收到了,可是信上并没有什么消息,它只是封短信,要我今天早上来看她,因为她
要和我商量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她没有给你暗示这可能是件什么事情吗?”
“很遗憾,没有。”
“真是遗憾。”约翰说。
“太遗憾了。”波洛认真地表示同意。
大家都沉默了。波洛出神地想了一会。最后又转头朝向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