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没有。”

“药粉呢?”

辛西娅的脸更红了,她答道:

“嗯,配过。我为她配过一点安眠药粉。”

“是这个?”

他拿出那只装过药粉的空盒子。

她点点头。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索佛那?佛罗那?”

“都不是,是溴化剂药粉。”

“啊!谢谢你,小姐,再见。”

当我们踏着轻快的步子离开这幢房子时,我朝他看了不止一次。以前,我经常发现,要

是有什么事情使他激动了,他的眼睛就变得象猫眼一样绿莹莹的。现在它们就是这祥,象两

颗绿宝石似地在闪闪发光。

“我的朋友,”他终于打破了沉默,“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一个非常古怪,也许是完

全不可能的想法。然而——它很适合。”

我耸了耸自己的肩膀。我暗自思忖,波洛脑子里这类异想天开的想法稍微多了一点了。

无疑,在这桩案子里,真目实在是一清二楚的了。

“这么一来,盒子上的空白标签就有了解释了,”我说。“象你说的一样,很简单。我

实在觉得奇怪,我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波洛看来好象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那儿,他们又有了一项发现,”他伸出个大拇指,猛地举到肩上,往后朝斯泰尔斯

的方向指了指,说。“我们上楼的时候,韦尔斯先生告诉我的。”

“发现了什么?”

“他们把东西锁进闺房写字台的时候,发现了一份英格里桑太大的遗嘱,注明签字日期

是在她这次结婚之前,上面写明把她的财产遗赠给阿弗雷德·英格里桑。这一定是在他们刚

订婚那阵子立的。这真使韦尔斯大为谅诧——对约翰·卡文迪什也是如此。它写在一份印就

的遗嘱格式纸上,由两名仆人连署——没有多卡斯。”

“英格里桑先生知道这个吗?”

“他说不知道。”

“对这不能完全相信,”我怀疑地说。“所有这些遗嘱全都乱七八糟。告诉我,信封上

那几个乱涂的字怎么帮助你发现昨天下午立过一份遗嘱的?”

波洛笑了起来。

“我的朋友,在你写东西的时候,你有过笔头呆的情况吗?忘掉了某个字的正确写

法?”

“有过,经常这样。我想,人人都有这种情况。”

“确实如此。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在吸墨水纸的边上,或者是一张空白的废张

上,把这个词试写一两次,看看写对了没有,是吗?那么,英格里桑太太就是这样做的。你

会发觉‘possessed’(拥有),起初少写了一个‘s’,后来加了一个——才写对。为了要

弄清楚,她又进一步试写了一个句子,即‘Iampossessed’(我拥有),那末,这告诉了我

什么呢?它告诉了我,英格里桑太太昨天下午写过‘possessed’这个词,加之,由于我脑

子里对壁炉里找到的那一小片纸记忆犹新,所以我马上就联想到可能有一份遗嘱——一份几

乎肯定要包含这个词的文件。这一可能性被有关的事实所进一步证实。在这种全面的混乱情

况下,今天早上闺房没有打扫。在写字台附近有几个褐色泥土的足迹。这几天天气都很好,

因此,留下这么多的泥,一定不是普通的靴子。

“我走到窗口旁边,马上就看到秋海棠是新栽的。花坛上的泥土和闺房地板上的完全一

样。而且,我从你那儿获悉那些花是昨天下午新栽的。这时我就确信,有一个、或者也许是

两个花匠——因为花坛上有两种脚印——走进闺房来过。而如果英格里桑太太仅仅想要和他

们谈几句话的话,她多半只要站在窗子旁边就行了,他们根本不需要走进房间。因此,我就

十分肯定,她新立了一份遗嘱,并且叫这两个花匠进来,在她的签字旁连署。结果证明我的

推测完全正确。”

“这真是巧妙极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必须承认,我从那几个乱涂的字所得出的结

论是完全错误的。”

他笑了起来。

“你对你的想象力太放任了。想象力是个好奴仆,但也是个坏主人。最简单的解释总是

最可靠的。”

“还有一点——你怎么知道公文箱的钥匙丢了?”

“这我原来并不知道。这是个推测,结果证明是正确的。你看到的,钥匙捏手处穿着一

小段拧在一起的金属线,这马上使我想到,它有可能是从一只易于损坏的钥匙圈上扭落下来

的。而假如钥匙是丢失后重又找到的话,英格里桑太太一定会马上把它套回到她的钥匙串

上;但是在她那串钥匙上,我发现的显然是只备用钥匙,很新,很亮,这就使我作出这样的

假设:另外有个什么人把原来那把钥匙插在公文箱的锁眼里了。”

“对了,”我说,“毫无疑问,一定是阿弗雷德·英格里桑。”

波洛严肃地着看我。

“你非常肯定是他犯的罪吗?”

“嗯,当然,每一个新的情况似乎都愈来愈清楚地证实了这一点。”

“恰恰相反,”波洛平静他说,“有好几点对他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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