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静得连根针落下也能听见。
“好的,先生。卖给了英格里桑先生。”
所有的目光都一齐转向阿弗雷德·英格里桑。他木然地坐着,毫无表情。当这些会导致
定罪的话从这年轻人的口中说出时,他略微吃了一惊。我本来有点以为他会从椅子上站起来
的,可是他仍然坐着,虽然在他的脸上现出了一种奇怪的完全象是装出的惊讶表情。
“你说的话确实么?”验尸官严肃地问道。
“完全确实,先生。”
“你惯常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在柜台上把士的宁卖出去的么?”
在验尸官的表示不满之下,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显得十分颓丧。
“哦,不,先生——当然不是这样,可是,我看到是大庄园的英格里桑先生,心里想,
这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说是用来毒一只狗的。”
我暗自表示同情。这只不过是人们的一种品性。竭力想巴结“大庄园”——特别是在这
有可能使顾客从库特药店转到当地企业的时候。
“买毒药的人通常不是都要在一本本子上签名的么?”
“是的,先生,英格里桑先生签了。”
“你有没有把本子带来。”
“带来了,先生。”
本子交出来了,验尸官严厉地申斥了几句,然后把可怜的梅司先生打发开了。
接着,在全场鸦雀无声中,阿弗雷德·英格里桑受到传讯。我猜想,他一定意识到套着
的绞索抽得离开他的脖子已经有多近了吧?
验尸官的话开门见山。
“本星期一的傍晚,你为了要毒死一只狗去买过士的宁吗?”
英格里桑非常镇静地回答说:
“没有,我没有买过,除了一只室外的护羊狗之外,
斯泰尔斯庄园里没有狗,而那只狗现在仍安然无恙。”
“你绝对否认本星期一从阿伯特·梅司那里买过土的宁吗?”
“我绝对否认。”
“这个你也否认吗?”
验尸官把那本上面有他的签名的登记簿递给了他。
“我完全否认。这笔迹和我的有很大不同。我来签给你们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旧信封,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把它交给了陪审团。确实完全不
同。
“那末对于梅司先生的陈述,你有什么解释呢?”
阿弗雷德·英格里桑沉着地回答说:
“梅司先生一定是搞错了。”
验尸官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英格里桑先生,作为纯粹是形式问题,你可否告诉我们,星期一,即七月十六号傍晚
你在哪里?”
“说真的——我记不得。”
“这很可笑,英格里桑先生,”验尸官尖锐地说。
“再考虑一下吧。”
英格里桑摇摇头。
“我没法告诉你们。我想我是在外面散步。”
“往哪个方向。”
“我真的记不得了。”
验尸官的脸色变阴沉了。
“有人作伴吗?”
“没有。”
“散步时碰到过什么人吗?”
“没有。”
“真遗憾,”验尸官冷冰冰地说。“如果你拒绝说出梅司先生肯定认为你到他药店里买
土的宁的时间你在哪儿,那我就要相信这一点了。”
“要是你那么愿意相信它,那就请便吧,”
“注意,英格里桑先生。”
波洛显得紧张地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