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的,对不起。”

约翰按了按铃,吩咐把车开过来。十分钟后,我们就已乘车经过园林,疾驰在前往塔明

斯特的公路上了。

“波洛,”我顺从地说,“也许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有关这一切了吧?”

“好吧,朋友,有许多情况你自己是可以猜测到的。当然,你也了解,现在英格里桑先

生解脱了,整个形势已经大大改变。我们面临的是完全新的问题。现在我们知道的,没有去

买过毒药的有一个人。我们已经排除掉那些虚构的线索,现在得找到真正的线索。我已经查

明,除了那位正在和你打网球的卡文迪什太太外,这家人家的任何一个人星期一傍晚都有可

能冒充了英格里桑先生。同时,我们已经听过他的陈述,他把咖啡放在过道里了。审讯时,

没有一个人对此多加注意——可是现在,它有着十分不同的意义。我们必须查明最后到底是

谁把那杯咖啡送给英格里桑太太的,或者是在它搁在那儿时,有谁经过过道。据你说,只有

两个人我们可以肯定说她们没有走近过那杯咖啡——就是卡文迪什太太,还有辛西娅小

姐。”

“是的,是那样,”我感到心情变得无法形容的轻松。玛丽·卡文迪什当然不应该受到

怀疑。

“在解脱阿弗雷德·英格里桑的过程中,”波洛继续说,“我还来不及仔细考虑,就被

迫摊牌了。当我也许被认为是在迫踪他的时候,罪犯可能已放松了警惕,可是现在,他会加

倍地小心。是的——会加倍小心。”他突然转身朝我问道:“如实告诉我,哈斯丁,你有没

有怀疑什么人?”

我犹豫着。老实说,那天早上我脑子里曾经有一、两次闪过一个念头,这念头本身是轻

率的,过份的。我已经因其荒谬而加以排斥,然而它仍固执地保留着。

“你不能把这叫做怀疑。”我喃喃地说。“它是十分可笑的。”

“说吧,”波洛鼓励地催促说,“别害怕,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你得一直注意你的直

觉。”

“那好吧,”我脱口说出,“这说来是荒谬的——不过,我总怀疑霍华德小姐没有说出

她所知道的全部情况!”

“霍华德小姐?…

“是的——你要笑我了——”

“一点也不。我干么要笑?”

“我总觉得,”我继续象犯了错误似他说,“我们有点把她搁在可能的怀疑范围之外

了,单凭她已经离开了这儿这一点。可是,离这儿毕竟只有十五英里呀。车子半小时就能

到。我们能肯定说发生谋杀那天晚上她一定不在斯泰尔斯么?”

“是呀,我的朋友,”波洛出乎意外地说,“我们能肯定。我的第一个行动就是打电话

给她工作的那个医院。”

“是么?”

“是的,我获悉,星期二那天,她做下午班,而——突然来了一个伤员护送队——她欣

然提出继续留着做夜班,这一提议被十分感激地接受了。事情就是这样。”

“哦!”我感到相当狼狈。“说实在,”我继续说,“她那么出奇地激烈反对英格里

桑,倒使我怀疑起她来了。我总觉得,她事事都反对他。因此,我有一个想法,有关烧毁遗

嘱方面。她也许知道点什么。也许是她烧掉了这份新的遗嘱,把它错当成比较早的于他有利

的那份了。她也恨死他了。”

“你认为她的激烈反常吗?”

“是——的。她太激烈了。我实在怀疑她在这个问题上是否神志正常。”

波洛使劲地摇着头。

“不,不,这你方向完全不对头了。霍华德小姐脑子既没有毛病,智力也没有衰退。她

是个神志健全、身强力壮的杰出典范。她的神志完全正常。”

“然而她恨英格里桑恨得简直象个疯子了。我的想法是——毫无疑问,这是个很可笑的

想法——她想要毒死他——而由于某种原因,英格里桑太太把它给误服了。可是我一点都想

不出这可能是怎么发生的。我这整个想法都是极其荒谬可笑的。”

“有一点,你还是对的。应该怀疑每一个人,然后从逻辑上加以验证,直到你自己完全

满意,他们确实无罪,这样做始终是明智的。那未,有没有什么理由控告霍华德小姐蓄意毒

死英格里桑太太呢?”

“什么!她很忠诚于她的呀!”我惊叫起来。

“嘿!嘿!”波洛急躁地大声说。“你说话象个孩子。要是霍华德小姐有能耐毒死这位

老大太,她也就完全有本领装出她对她的忠诚。不,我们必须看看别的方面。你的设想是完

全正确的,她反对阿弗雷德·英格里桑的程度已经激烈到不正常了;但是你从中得出的推论

是完全错误的。我已经得出了我自己的推论,我相信这是正确的,不过眼下我还不愿说,”

他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现在,在我看来,说霍华德小姐是个凶手,还有一个难以迈越

的障碍。”

“是什么呢?”

“英格里桑太大的死对霍华德小姐毫无好处。因为没有目的的谋杀是没有的。”

我考虑了一下。

“英格里桑太太会不会有可能写过一份于她有利的遗嘱?”

波洛摇摇头。

“可是你自己不是就对韦尔斯先生提到过这种可能吗?”

波洛笑了起来。

“那是有原因的。我不想提到我脑子里实际上想的那个人的名字。而霍华德小姐所处的

地位与之有很多相同的地方,所以我就用她的名字来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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