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谢谢你,麦克昆先生。我要再问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最后看到雷切特先生活着

的?”

“昨天晚上,大约是在,”──他想了一会儿──“我应该说,大约是在十点钟的时

候。我进他的包房去记下几个他口授的回信提要。”

“有关什么问题的?”

“有关他在波斯买的彩色瓷砖和陶瓷古玩的。交的货并不是他原来买的。关于这个问

题,已经进行了长时间的、恼人的信件交涉了。”

“那是最后一次看到雷切特先生活着吗?”

“是的,我看是这样。”

“你是不是知道,雷切先生是什么时候收到最后一封恐吓信的?”

“我们离开君士坦丁堡的那开早上。”

“我还得问你一个问题,麦克昆先生,你同你的主人的关系好不好?”

年轻人的眼睛突然闪出光芒。

“这可是个使得我全身毛骨悚然的问题。用一句现在正畅销书上的话来说,就是:‘你

抓不到我什么’,雷切特先生和我的关系很好。”

“麦克昆先生,你大概能把你的全名和你的美国的地址告诉我吧。”

麦克昆讲了他的全名──赫克托·威拉德·麦克昆,同时给了一个纽约的地址。

波洛仰身靠在靠垫上。

“暂时谈到这里吧,麦克昆先生,”他说。“要是你能把雷切特先生的死暂时保密一段

时间,我将十分感激。”

“他的佣人马斯特一定会知道的。”

“他也许已经知道,”波洛干巴巴地说,“要是那样的话,就设法要他别说出去。”

“那应该是不困难的。他是个英国人,他是那种宣布‘从不和人交往’的人。他看不起

美国人,认为其它的民族也统统不行。”

“谢谢你,麦克昆先生。”

美国人离开了这个包房。

“怎么样?”鲍克先生问道,“你相信这个美国人的话吗?”

“他似乎还老实,也还坦率。并不因为他完全有可能卷入这一案件而装出对他主人有感

情。雷切特先生没有告诉他,他曾谋求我的帮助而没有成功,这是真实可信的,但我并认为

这真的是一个可疑的情况。我认为,雷切特先生是这样一种人,他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说

出自己意图的。”

“因此你就宣布至少一个无罪的了。”鲍克先生愉快地说。

波洛朝他投去责备的目光。

“嘿,在最后一分钟之前,我怀疑每一个人,”他说,“同样,我必须承认,我看不出

这个认真、有远见的麦克昆会失去理智,给受害人十二刀或者十四刀。这和他的心理是不一

致的──完全不一致。”

“不,”鲍克先生若有所思地说,“这是一个怀着狂热的仇恨,被逼得几乎发疯的人的

行为──它更多地表明了拉丁人的气质。否则的话,正如我们的朋友列车长所坚持的,那就

一定是一个女人了。”

第七章 尸体

在康斯坦丁大夫的陪同下,波洛走向隔壁的车厢,前往被害人住的包房。列车员过来用

自己的钥匙为他们打开了门。

两人走到里面。波洛转向自己的同伴,问道:“这包房原来就这样乱么?”

“什么都没动过。我十分当心,验尸时,尸体都没移动过。”

波洛点点头。他朝四周打量着。

他的第一个感觉是冷得厉害。车窗已被推开,而且一直就这么开着,窗帘也被拉去了。

“嗬嗬”,波洛注意到了,嘴里直哈气。

另一个欣赏似的笑了:“当时我不想把它关上。”

波洛仔细地检查了窗口。

“你说的对,”他宣布说,“没有人从这条路离开过车厢。可能,打开车窗是想要引人

作这样的推测,但是,要是那样,这雪已经使凶手的达不到目的了。”

他仔细地检查了窗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往窗框上吹上一点份末。“根本没有

指纹,”他说,“这是说窗框被擦过了。是啊,即使有指纹的话也只能告诉我们很少的一点

情况。那可能地雷切特先生,他的佣人,或者是列车员的。如今的罪犯是不会犯这类错误的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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