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既然是这样,”他高兴地接着说,“我们还是把窗关上吧。这儿简直成了冷藏库

了!”

他关上窗,然后第一次把注意力转向躺在铺位上的一动不动的尸体。

雷切特仰卧着。他那血迹斑斑的睡就,钮扣解开,被扔向背后。

“我得看看伤口的性质,你瞧。”大夫解释说。

波洛点点头。他俯身到尸体的上面好一阵子。最后,带着稍感痛苦的表情,伸直了身

子。

“这买卖可不轻松,”他说,“那家伙得站在这儿,一刀又一刀地朝他身上戳。到底有

多少处伤口?”

“我认为是十二处。有一、两处很轻,实际上只是划破一点皮。另一方面,至少有三处

可能是致命的。”

大夫的语气中,有什么引起了波洛的注意。他目光锐利地朝他看看。矮小的希腊人正站

在那儿,迷惑解地皱起眉头,朝尸体凝视着。

“有什么东西使你感到奇怪,是吗?”他有礼貌的问道,“说吧,我的朋友。这儿有什

么弄得你大伤脑筋了吧?”

“你说得对。”另一个承认。

“是什么呀?”

“你瞧这两处伤口──这儿,还有这儿,”──他指点着。“它们都很深,每一处都被

戳断了血管──然而──口子都没有裂开。应该出血而没有出血。”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意味着,戳这几刀时,人已经死了──死了一些时候了。可是这无疑是荒谬的。”

“看来是如此,”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除非我们的凶手估计自己还没有很好完成任

务,再回来彻底的核实一下;可是这显然是荒谬的!还有别的什么吗?”

“哦,还有一点点。”

“还有?”

“你瞧这伤口──在右臂根──靠近右肩。拿我的钢笔试试。你能不能戳这么一刀?”

波洛举起自己的一只手。

“对,”他说,“我懂了。这用右手是非常困难的──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就得在相反

的方向戳。可是,假如这一刀是用左手戳──”

“正是这样,波洛先生。这一刀几乎可以肯定是用左手戳的。”

“这么说,我们的凶手是惯用左手的了?不这还很难说,不是吗?”

“你说的对,波洛先生。另外一些刀恰恰明显地象是用的右手。”

“两个人,我们又回到两个人上面来了。”侦探喃喃地说。他突然问道:“电灯原来是

开着的吗?”

“这就很难说了。你知道,每天早上十点钟左右,列车员都要关灯。”

“开关会告诉我的。”波洛说。

他检查了顶灯的开关,也检查了活动的订头灯的开关。他把前一盏灯关掉,打开了后一

盏灯。

“好,”他若有所思地说。“现在我们假设这儿有两个凶手:第一个凶手和第二凶手,

就象伟大的莎士比亚所写的那样。第一凶手戳了被害者,就关了灯,离开了包房。第二凶手

在黑暗中进来,没有看到他或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于是就在死者的尸体上至少戳了两次。你

对此有什么想法?”

“动人极了。”矮小的大夫热情地说。

对方的眼睛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你是这样想的吗?我很高兴。可我听起来,这有点像胡说八道。”

“能在别的解释吗?”

“这正是我在问我自己的。我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巧合或者是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其它

的自相矛盾的地方?例如,会不会受认定两个人作案这种观点的影响?”

“我认为可以说是的。正如我所说过的那样,这当中有些刀说明是很软弱无力的──缺

乏力气,或者是缺乏决心。它们是无力的,一擦而过的几刀。但是,这儿的一刀──还有这

儿一刀──”他再次指点说,“这两刀可需要很大的力乞。它们把肌肉都给戳穿了。”

“这几刀,按你的看法,是男人戳的吧。”

“非常肯定。”

“不可能是一个女人戳的吗?”

“一年轻力壮的女运动员,也许能戳这儿刀,特别是在她处于强烈感情的支配之下时。

但是,在我看来,这是不太可能的。”

波洛沉默了一、两分钟。

对方急切地说:“你能理解我的观点么?”

“完全理解,”波洛说,“事情开始变得一清二楚了!凶手是个力气很大的男人,她是

软弱无力的,这是个女人,这是个惯用右手的人,而这是个却是个惯用左手的人──嘿!这

完全就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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