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们二人向富兰克林太太道过晚安,一起走出房间。在步下楼梯,波德·卡林顿心中不

悦地说:“你一定想像不到十七岁的巴巴拉是多么漂亮吧。当时,我刚从缅甸回来--我在

那里丧妻。这样说可有点……说实在的,我的心全给巴巴拉迷住了。经过了三、四年,巴巴

拉和富兰克林结婚了。我想她的婚姻生活大概不会美满的。原因可能是她的体弱多病。可是

那个男人既不了解巴巴拉,也不承认她的好处。而且巴巴拉又是个感受性很强的女人,所谓

体弱多病,有时候是神经性的。如果多多照料她,尽量使她快乐,她必定可以改变得判若两

人哪!可是,那个庸医,他的趣味全在试管和西非的土着与文化。”波德·卡林顿气愤愤地

说。

我想,他的话也有一理。可是,想不到波德·卡林顿却为富兰克林太太的美色所颠倒。

她的美丽有如一碰就坏的巧克力糖盒子,但她毕竟是个病弱的女人。另一方面,波德·卡林

顿是个朝气蓬勃,充满活力的青年。对于神经质的半病人来说照理应该徒然感到焦急才对。

可是,少女时代的巴巴拉.富兰克林想必是漂亮,而且大多数的男人,尤其是对于有气质的

男人如波德·卡林顿者,可能忘不了当年的印象。

到了楼下,拉特雷尔太太毫不迟疑地邀我打桥牌。我说要去看看白罗,婉谢她的雅意。

白罗已经上床了,卡狄斯为整理房间忙得团团转,一会儿,关好了门走出去。

“白罗,我真拿你没办法。你那令人讨厌的隐藏王牌的毛病,真的本性难改吗?害得我

惨了,为了要查出X其人,白白浪费了整个晚上。”

“那你一定是处于稍微茫然自失的状态不会错。看到你那个模样,有没有人向你问长问

短的?”

我想起茱蒂丝的一问,稍觉脸红。看情形,白罗可能在观察我的动静。从他唇上看出他

露出有点心术不正的微笑。但是,他却只说:“那么,有关X的真面目,你有什么结论?”

“如果给我猜对了,你是不是愿意告诉我?”

“那不能说的。”

我目不转睛地瞪住他的脸。

“据我所推测,诺顿就是--”

白罗的表情依然不变。

“话虽这样说,但是并没有可以作为判断的材料。只是我觉得他比谁都有X的嫌疑而

已。况且那个人,诺,一点都不受人注目哪。我认为我们所要找的杀人凶手,一定是不受注

目的人物。”

“正是。可是,不受人注目这一点,除了你所猜想的之外,还包含其他意义。”

“这是什么意思?”

“譬如说,你可以揣测,假设有一个恶行恶相的外乡人,在发生命案的数周以前,忽然

没有什么理由地闯进来。这就当然会惹人注目呢。他本人会钓钓鱼,作些无害的消遣,佯装

不让任何人起疑,这样可不是比较方便吗?”

“或者是他可以观察些鸟类。正是,我所说的正就是这一点。”

“另一面,要是杀人凶手本来就是个惹人注目的人物,那不是方便的吗?也就是说,屠

夫或什么的。这就占了很大的便宜,因为有谁会介意屠夫身上的血迹!”

“没那么容易,如果那个屠夫为了要掌握杀害面包店老板的机会而化装成肉店老板的

话,那就非不不小心不可呀!”

我仔细打量白罗的表情,我觉得或许白罗这句话里头含有一个启示。果真如此的话,我

觉得他所指的似乎是赖特雷尔上校。上校可能是为了要掌握杀害房客其中之一的机会,这才

藉口经营高级公寓,用来掩护。

白罗慢慢地摇着头说:“任你看我的脸,也不会找到答案的。”

“你这个人倒是一个会叫人急死的专家。”我一面说一面叹了一声。“无论如何,我所

怀疑的并不是诺顿一个人,那位名叫阿拉顿的男人怎么样呢?”

“你不喜欢那个人吧?”白罗的表情依然无动于衷。

“正是。我不喜欢。”

“原来如此,你认为他是个所谓天性恶劣的家伙?”

“正是,你没同感吗?”

“我也这么想,不过……”白罗慢慢地说:“对于女士们,他的人缘却很好。”

我加重轻蔑的语气说:“女人为什么都是那样傻呢?那个家伙到底有什么好处。”

“谁也不知道,可是,此例由来已久,堕落的男人--女人总是会为这种男人倾心

的。”

“可是,为什么呢?”

白罗耸耸肩说:“也许有我们所不明白的好处吧。”“这个好处在什么地方呢?”

“危险,大概可以这样说--任何人都想在生活中危险的滋味。有的人从书本体会到;

有的人从电影里看到它;但千真万确的是--人类的本性总是对太安全的事,会感到讨厌。

男人会在各种领域发现危险--而女人差不多到头来会在男女之间寻求危险。所以说,女人

可能喜欢隐藏着如狼似虎的危险重重的男人吧,隐藏着爪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扑过来的男

人。而对于可能成为善良而温和的丈夫那种斯文的男人,女人总是不屑一顾的。”

我忧郁地沈默片刻,探索这个问题。可是,终于又回到前一个问题来。

“白罗,要查出X的庐山真面目,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只要想尽办法,找出和那些人都

是熟人的该人物就行了。诺,就是和你所说的五个命案的关系人熟悉的那个人物。”

我洋洋得意的说出我的看法,但是白罗只是以轻蔑的眼光望着我。

“海斯亭,我之所以叫你到这里来,主要不是要看你笨头笨脑,淌着汗水循着我走过的

路走的,而且,我得先告诉你,事情棘手的程度,可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样简单呢。在这五个

谋杀案,有四个发生于本州。现在聚首于这屋顶下的人,都是谁也不侵犯谁地住在这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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