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上了二楼。再走廊碰到一个有点傻里傻气的女子。我们问她时,她回答她曾经
敲了诺顿的房门,但没有反应。她说她曾敲了两次,但是大概没有听到。房门上了锁。
不祥的预感掠过我的脑际。我一面用力地敲门,一面叫。
“诺顿,诺顿,起来!”
然后,随着升高的不安,再叫了一次。
“起来……”
Ⅲ
任凭怎么叫都没有回答,所以,我们只好去找赖特雷尔上校。他睁开淡蓝色的眼睛,露
出一副警戒之色,听完了我们说的话,半信半疑地捻着胡须。
平常遇事很快果断的赖特雷尔夫人,毫不犹豫。
“我们得想办法把门打开,其他没有更好的方法。”
我看到史泰尔兹庄的房门被撞开来,这一次算是第二次。房门那边,有和第一次完全一
样的东西--意外死亡的尸体!
诺顿穿着睡袍倒在床上。钥匙放在睡袍口袋里面。一只手握着像玩具似的,但却是够致
人于死的小手枪,再额头正中央开了一个小洞。
我看到它的一瞬间,产生了某种联想。可是,在一瞬间之后,已经再也记不起来了。一
些很久远的……
我累得连它也想不出来那么累。
Ⅳ
一进入白罗房间,他已觉察到我的脸色,迫不及待地问我。
“发生什么事了?诺顿呢?”
“死了!”
“为什么?什么时候?”
我简单扼要地告诉他。
然后,有气无力地这样结论。
“警察说这是自杀的,除了这样说外,还能怎么说?房间上了锁,而且窗户也关着。钥
匙放在尸体的口袋里。无论怎么说,我亲眼看到它进入房间,而且也听到锁门的声音。”
“海斯亭,你看见他吗?”
“是的,昨天晚上。”
我向他解释当时的情形。
“你看到的的确是诺顿没有错吗?”
“当然啦,他那身睡袍,到什么地方都可以认得出来的。”
一瞬间,白罗又变成原来的白罗了。
“哎呀,问题不是睡袍,而是穿着它的人哪。真是的!睡袍,谁都可以穿。”
“的确是他。”我从容地说:“我没有看到他的脸。可是,头发是诺顿的没有错,而
且,走路有点跛。”
“任何人也可以跛着脚走路啊,我的天!”
我愕然地注视着他。“你的意思是说,我看到的不是诺顿?”
“我并没有这样说,只是因为你断定是诺顿的根据太不科学,才使我束手无策。我并没
有说你看的不是诺顿。其他人大概很难化装成诺顿吧。这里的人个子都很高,个子都比诺顿
高。总之,身高是瞒不过人的。诺顿顶多只有五五寸而已。但是,却……越想越有诡计的味
道。你不这样想吗?诺顿进入自己的房间,把房门锁好,钥匙放在口袋里,以一只手握着手
枪的被射杀尸体被发现。而且钥匙仍然放在口袋里的话……”
“那么,你认为他不是自杀?”
白罗慢慢地摇头。
“是啊,诺顿不是自杀,是被谋杀的。”
Ⅴ
我茫然地下了楼。一想到案子演变成这么费解,对于我没有发觉到下一个必然会发生的
事情,大概可以得到宽容吧。因为那时候,我的脑筋已经迷迷糊糊,没有正常地思考的啊。
这样说来,一切都合乎逻辑。诺顿被杀了……为什么被杀呢?其目的在于不让他漏他所
目击的秘密--至少我相信这一点。
可是,他已经把那个秘密向一个人吐露了。
所以,那个人照理也已成为凶手的目标……
而且,那个人不仅成为凶手加以杀害灭口的目标,同时也处于无力抵抗的状态。
我当然应该注意到这一点才对呀!
当然应该可以预测才对呀!
“老友!”我就要走出房间时,白罗叫我一声。
这是白罗向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卡狄斯去伺候他主人时,发觉主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