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貂皮大衣干什么?”
波洛摇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说。
“狡猾,”布鲁伊丝小姐继续说,“虚伪!总是假装傻瓜——尤其是有人在的时候,
我想大概是因为她以为他喜欢她那样!”
“那么他喜欢她那样吗?”
“噢,男人!”布鲁伊丝小姐说,她的声音颤抖,濒临歇斯底里。“他们不欣赏能
干或是不自私,或是忠心,或任何这一类品德的女人!要是有个聪明、能干的太太,乔
治爵士今天就会有成就了。”
“有什么成就?”波洛问道。
“呃,他可以在本地的事务中担当显要的角色,或是当国会议员,他是个比可怜的
马斯特顿先生能干多了的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马斯特顿先生上台演讲——一个最
最没有灵感,最最犹豫的演讲者。他的地位完全是他太太的功劳。幕后掌权的人是马斯
特顿太太,她具有一切精力和进取心以及敏锐的政治洞察力。”
波洛在内心里暗暗为想到娶马斯特顿太太这样一个女人而颤抖,不过他相当真诚地
同意布鲁伊丝小姐所说的话。“是的,”他说,“她是完全如你所说的,一位难以轻视
的女性。”他喃喃自语说。
“乔治爵士好像没有野心,”布鲁伊丝小姐继续说,“他好像住在这里,到处闲逛,
当当乡绅,偶尔上伦敦去开开董事会等等就相当满足了,但是依他的能力他可以比这样
更自我发挥一下。他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波洛先生。那个女人从来就不了解他。
她只是把他看作是一种会滚出毛皮大衣、珠宝和昂贵衣服的机器,如果他娶个真正赏识
他能力的女人……”她中断下来,声音震颤不定。
波洛真正同情的看着她。布鲁伊丝小姐爱上了她的老板,她忠实、忠贞、深情地爱
上他,而他或许不太知道,而且他确实不会感兴趣。对乔治爵士而言,阿曼妲·布鲁伊
丝是一部为他承担日常生活的苦差事、接听电话、写信、管理仆人、订餐食,还有为他
把生活中的一切理得平平顺顺的效率十足的机器。波洛怀疑他是否曾经把她当女人想过,
而这是有它的威胁性在的,他想女人会在对方不注意之下被她们热爱的男性惹得慢慢行
动起来,达到失去理智的最高警戒线。
“一个狡猾、阴险、精明的烂女人,那就是她。”布鲁伊丝小姐泪汪汪地说。
“我注意到,你用的是‘现在式’,不是‘过去式’。”波洛说。
“当然她没有死!”布鲁伊丝小姐不屑地说。“跟个男人跑了,这就是她干的好事!
她是那种类型。”
“这有可能,总是有可能。”波洛说。他拿起另外一片面包,发愁地查看桔子果酱
瓶,再望望桌面,看看有没有其他任何一种果酱。结果没有,所以他就认命地又抹起奶
油。
“这是唯一的解释,“布鲁伊丝小姐说,”当然他不会想到。”
“有没有过——任何——男人方面的麻烦?”波洛微妙地问道。
“噢,她一直非常聪明。”布鲁伊丝小姐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发现过那种人?”
“她小心不让我发现。”布鲁伊丝小姐说。
“但是你认为可能有过——我该怎么说?——偷偷摸摸的勾当?”
“她尽可能玩弄麦克·威曼,”布鲁伊丝小姐说。“这种季节里带他到小茶花园去
看花!装作她对网球馆非常感兴趣。”
“毕竟,那是他来这里的工作所在,而且据我了解乔治爵士要建它主要是为了让他
太太高兴。”
“她网球根本不行,”布鲁伊丝小姐说。“她任何运动都不行。只是想要有个迷人
的场所坐一坐,看着其他人累个半死。噢,是的,她是尽可能玩弄麦克·威曼没错,如
果不是他‘另有要事’的话,她或许就得逞了。”
“啊,”波洛说着自己动手抹了很少一点桔子果酱,抹在一片面包的角落上,然后
怀疑地咬了一口。“原来他‘另有要事’,威曼先生!”
“是雷奇太太把他推荐给乔治爵士的,”布鲁伊丝小姐说。“她在婚前就认识他,
伦敦西南区和那一切的,我知道,她以前常画画,你知道。”
“她看来好像是个非常迷人而且智能非常高的年轻女人。”波洛试探性的说。
“噢,是的,她的智能是非常高,”布鲁伊丝小姐说,“她拥有大学学位,而且我
敢说能创出她自己一番事业,如果她没结婚的话。”
“她结婚久吗?”
“大约有三年了,我相信,我不认为她的婚姻结果很好。”
“有——不相容之处?”
“他是一个古怪的年轻人,情绪非常不稳定,经常自己出外流浪,而且我听说他有
时候对她脾气非常不好。”
“啊,”波洛说,“这没什么,吵吵合合的,这是早期婚姻生活的一部分,没有这
样的吵吵合合的,生活可能就单调乏味了。”
“自从麦克·威曼来这里,她就经常跟他在一起,”布鲁伊丝小姐说,“我想他在
她嫁给亚力克·雷奇之前就已爱上她,也许在她那方面,只不过是调调情而已。”
“可是雷奇先生或许会不高兴吧?”
“从来就不了解他,他那么暧昧,不过我看他近来比往常情绪更不稳定。”
“他爱慕史达斯夫人吗,或许吧?”
“也许她这样认为,她认为她只要对任何男人勾勾手指,他们就会爱上她。”
“无论如何,如果她是跟一个男生跑了,如同年所猜测的,那么并不是威曼先生,
因为威曼先生人还在这里。”
“是某个她暗中幽会的男人,我毫不怀疑,”布鲁伊丝小姐说。“她经常偷偷溜出
门,自己一个人进树林子里去,她前天晚上就出去过,打着呵欠说她要上床去,我不到
半个小时后看见她围着条头巾从侧门溜出去。”
波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对面的这个女人,他不知道是否能信赖布鲁伊丝小姐所说的
有关史达斯夫人的话,或是这完全是她个人一相情愿的想法。他确信,福里亚特太太的
看法跟布鲁伊丝小姐不同,而福里亚特太太比布鲁伊丝小姐更了解海蒂,如果史达斯夫
人是跟情夫跑了,这显然正合了布鲁伊丝小姐的心意,她会留下来安慰失妻的丈夫,效
率十足地为他安排离婚的细节。然而这并不是真的,甚至不可能。如果海蒂·史达斯是
跟情夫跑了,那么她是选上了一个非常奇特的时机,波洛心想,他个人并不相信她那样。
布鲁伊丝小姐鼻子吸了一口气,收拾着散落的信件。
“如果乔治真的想登广告,我想我还是去办一下的好,”她说,“完全是无聊之举,
浪费时间。噢,早安,马斯特顿太太。”当门被打开,马斯特顿威严地走进来时她加上
一句话。
“调查庭定在星期四,我听说。”她声音震耳地说。“早,波洛先生。”
布鲁伊丝小姐停顿下来,满手信件。
“有什么我能为你效劳的吗,马斯特顿太太?”她问道。
“没有,谢谢你,布鲁伊丝小姐。我想你今天上午一定有很多事要办,不过我真想
要谢谢你昨天优越的工作表现。你是这么一个有组织能力的人,这么一个卖力工作的人,
我们都非常感激。”
“谢谢你,马斯特顿太太。”
“不要让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只是要坐下来跟波洛先生说几句话。”
“我的荣幸,太太。”波洛说。他已经站起来,一鞠躬。
马斯特顿太太拉出一张椅子坐下。布鲁伊丝小姐离开房间,相当恢复她往常能干的
模样。
“了不起的女人,那个,”马斯特顿太太说。“不知道没有她史达斯夫妇亚怎么办,
时下要管理一个家不简单。可怜的海蒂不可能应付得来,不寻常的事,这,波洛先生,
我来问你有什么想法。”
“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太太?”
“呃,这是件不好面对的事情,不过我想是我们这里有某个病态的人物,不是本地
人,我希望,或许是从收容所放出来的——他们时下老是还没把他们全医治好就放出来
了,我的意思是,没有人会想要勒死那个塔克女孩。不可能有任何动机,我是说,除了
一些不正常的。而且如果这个人,管他是谁,是不正常的,那么我想他或许连那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