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能记得的就这些?”

  “就这些,”布里奇特说,还保留了一些情况。她想到了博拉德先生和那手镯。那当然是件她不想告诉总警督戴维的事情。“老爹”清楚地知道还有些事情没告诉他,他只能希望那些事情和他的调查没有关系。他又问道:

  “你认为你的朋友真的害怕某个人或某件事?”

  “是的。”

  “她跟你提起过或者你跟她提起过这件事吗?”

  “哦,我直截了当地问过她。开始她说没有,然后又承认她的确是害怕。我知道她是的,”布里奇特情绪激动地继续说道,“她处境危险,她对这深信不疑。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是怎么产生的,对此我一无所知。”

  “你对这点如此肯定,和那个上午有关,是不是,她从爱尔兰返回的那个上午?”

  “是的,是的。我就是那时觉得非常肯定。”

  “那天早上,她可能是坐爱尔兰邮车回来的吗?”

  “我觉得她不可能那么做。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我最终很可能会问她的。但我不想让人注意到这点,暂时还不想。这可能只会使她的处境更加危险。”

  布里奇特瞪圆了眼睛。

  “您是什么意思?”

  “你可能不记得,布里奇特小姐,爱尔兰邮车抢劫案就是在那个晚上——其实是凌晨——发生的。”

  “您是说埃尔韦拉经历了那件事却跟我只字没提?”

  “我也希望这不大可能,”“老爹”说,“但我想到她可能看到了与爱尔兰邮车有关的什么东西或什么人或什么事件。比方说,她可能看到了她认识的人,这使她身处危险之中。”

  “哦!”布里奇特说,她仔细想了想。“您的意思是——她认识的某个人同这起抢劫案有牵连。”

  总警督戴维站起身。

  “我想我要问的就这些,”他说,“肯定你再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你的朋友那天没去别的什么地方吗?或那前一天?”

  博拉德先生和邦德大街上的商店再次浮现在布里奇特眼前。

  “没有。”她说道。

  “我觉得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总警督戴维说。

  布里奇特感激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哦,我忘了,”她说,“是的。我是说她确实去找了几个律师——这些律师都是受托人——想查出点什么。”

  “哦,她去找了几个律师,这些律师都是受托人。我想你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们叫埃格顿——福布斯,埃格顿什么的,”布里奇特说,“很多名字。我想差不多就这样。”

  “我知道了。她想查出点什么,是吗?”

  “她想知道她有多少钱。”布里奇特说。

  总警督戴维扬了扬眉毛。

  “真的!”他说,“有意思。她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哦,因为人们从不跟她谈钱的事,”布里奇特说,“他们好像觉得你知道自己实际有多少钱对你并不好。”

  “她非常想知道,对吗?”

  “对,”布里奇特说,“我觉得她认为这问题很重要。”

  “嗯,谢谢你,”总警督戴维说,“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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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理查德·埃格顿又看了看面前的公务名片,然后抬头盯着总警督的脸。

  “奇怪的事情。”他说。

  “是的,阁下,”总警督戴维说,“非常奇怪的事情。”

  “大雾中的,”埃格顿说,“伯特伦旅馆。是的,昨晚的雾可真大。我想你们在雾天总发生很多这样的事情吧?抢手提袋——这一类的事?”

  “并不完全那样,”“老爹”说,“没有人企图从布莱克小姐身上抢走任何东西。”

  “子弹是从哪射过来的?”

  “由于大雾我们不能确定。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但是我们认为——这似乎是最好的看法——那人可能就站在那片地区。”

  “你说,他向她开了两枪?”

  “对。头一枪打偏了。门卫正站在旅馆的大门外,他冲上前去,刚将她推到身后,那人又开了第二枪。”

  “这样反倒打中了他,是吗?”

  “对。”

  “真是个勇士。”

  “是的,他很勇敢,”总警督说,“他的服役记录非常出色。是个爱尔兰人。”

  “他叫什么?”

  “戈尔曼。迈克尔·戈尔曼。”

  “迈克尔·戈尔曼。”埃格顿皱了一会儿眉头。“不,”他说,“刚才我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当然,是个非常普通的名字。不管怎么说,他救了姑娘的性命。”

  “您到我这儿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总警督先生?”

  “我希望了解一些情况。要知道,对这次致命袭击的受害者的情况我们掌握得越充分越好。”

  “哦,当然,当然。可是,说实在的,打她小时候起,我只见过她两次。”

  “大约一个星期前她来拜访您的时候,您见过她,是吗?”

  “是的,非常正确。您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如果是关于她的个性,她的朋友是谁,或者关于她的男友或者情侣之间的争吵——诸如此类的事情——您最好去找一个女人间问。我想,有一个把她从意大利带回来的卡彭特太太,还有一个她在肯特与之生活在一起的梅尔福特太太。”

  “我已经见过梅尔福特太太了。”

  “哦。”

  “没用,一点帮助都没有,先生。我并不怎么想了解这位姑娘的个人情况,况且,我已经亲自见过她了,而且听到了她能告诉我的——或者说她愿意告诉我的……”

  看到埃格顿的眉毛飞快地动了动,他知道对方对他使用“愿意”这个词表示欣赏。

  “我得知她为什么事情而焦虑不安、担惊受怕,而且确信她的生命正处于危险之中。她来见您的时候,您有这样的印象吗?”

  “没有,”埃格顿慢慢说道,“没有,我不那样认为,但她的确说了几件让我觉得奇怪的事情。”

  “比方说……”

  “嗯,她想知道如果她突然死去谁会受益?”

  “啊,”总警督戴维说,“这么说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不是吗?——她可能突然死去。有意思。”

  “她心里肯定有事,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她还想知道她有多少钱——或者说当她二十一岁的时候会有多少钱。这点也许稍容易理解一点。”

  “我想肯定是一大笔钱。”

  “相当大的一笔财产,总警督先生。”

  “您认为她为什么想知道?”

  “关于钱?”

  “对,以及谁将继承它。”

  “我不知道,”埃格顿说,“我一点都不知道。她还提到了婚姻这个话题——”

  “您有这样的印象吗——在这桩事件中有男人?”

  “我没证据——可是——是的,我当时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我确信什么地方有个即将成为她的男友的人。经常是这样!勒斯科姆——就是勒斯科姆上校,她的监护人——似乎对这种事一无所知。可是很快,可怜的老德里克·勒斯科姆就不那样了。当我向他暗示背地里有这么一样而且很可能是一样不合适的东西时,他非常的不安。”

  “他是不合适。”总警督戴维说。

  “啊,那你知道他是谁?”

  “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是拉迪斯劳斯·马利诺斯基。”

  “那个赛车手?真的吗?一个长相英俊胆大妄为的人。女人总轻易地为他倾倒。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遇上埃尔韦拉的。我看不出来他们俩的生活轨道怎么会碰到一起,除非……对了,我想他几个月前在罗马,她可能是在那儿遇上他的。”

  “非常可能。或者,她可能是通过她母亲遇上他的?”

  “什么,通过贝斯?我认为这是绝不可能的。”

  戴维咳嗽了一声。

  “听说塞奇威克夫人和马利诺斯基是亲密的朋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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