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是的。我知道那都是流言。可能是对的,也可能不是。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他们的生活方式使他们经常碰撞到一起。当然,贝斯有过风流韵事,但是我想告诉您,她并不是那种有色情狂症的女子。人们总喜欢这样谈论女人,但就贝斯而言,这并不正确。不管怎么样,就我所知,贝斯和她女儿之间几乎互不认识。”
“塞奇威克夫人是这么跟我说的。您也这样认为吗?”
埃格顿点点头。
“布莱克小姐还有其他的什么亲戚没有?”
“事实上,一个也没有。她母亲的两个兄弟死于战火——她是老科尼斯顿惟一的孩子。梅尔福兹大太,尽管这姑娘称她‘米尔德里德表姐’,实际上是勒斯科姆上校的表姐。勒斯科姆认真负责地用过去的那一套方式为这姑娘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难了点。”
“您说,布莱克小姐提到婚姻这一话题?她不可能,我推测,实际上已经结婚了吧?”
“她还远不够年龄……她必须得到其监护人及委托人的首肯。”
“从技术上讲,是这样的。但他们总是等不及就那样做了。”“老爹”说。
“我知道。非常令人遗憾。人们不得不经历这样的手续,使他们成为受法院保护之人,等等。就连做到这点也不大容易。”
“他们一旦结婚了,就结婚了。”“老爹”说,“我猜测,假如她结了婚,然后突然去世,她的丈夫将继承?”
“这种对婚姻的想法是不大可能的。她一直被小心地看护着,而且……”他看到总警督戴维脸上讥讽的微笑便打住了话头。
不管对埃尔韦拉的看护是多么小心周到,她似乎已经成功地结识了极不合适的拉迪斯拉斯·马利诺斯基。
他没把握地说:“她妈就给排除了,你说得对。”
“她妈就给排除了,对了——她可能会那样干——但是布莱克小姐是一种不同类型的人。她也是那种要做什么就敞什么的人,但她办事的方式可大不一样。”
“您真的不觉得……”
“我什么都不觉得——还没有。”总警督戴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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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拉迪斯拉斯·马利诺斯基看看这个警察又看看那个警察,然后仰头大笑起来。
“这真是太可笑了!”他说,“你们看上去像猫头鹰一样严肃。你们竟把我找到这儿来想问我问题,这真是太荒谬了。你们没有任何对我不利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我们想,你也许能够帮助我们进行调查,马利诺斯基先生。”总警督戴维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平稳的语调说,“你有辆汽车,默西迪丝—奥托,登记号是FAN2266。”
“有什么原因我不能拥有这么一辆车吗?”
“没一点原因,先生。只是对正确的车牌号我们有点拿不准。你的车曾出现在一条高速公路——M7上,那时的车牌是另一个。”
“胡说八道。那肯定是另一辆车。”
“像这种牌子的车并不太多。我们已经核对了所有其它车辆。”
“不管你们的交通警跟你们说什么——我是这样认为的,你们都相信?真可笑!这是在哪发生的?”
“警察让你停车要求看你的执照的地方离贝德汉普顿不远。那是在爱尔兰邮车抢劫案发生的晚上。”
“你们真的让我觉得好笑。”拉迪斯拉斯·马利诺斯基说。
“你有把左轮手枪?”
“当然,我有把左轮及一把自动手枪。我是合法持有它们。”
“你说得对。它们仍然在你那儿吗?”
“当然。”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马利诺斯基先生。”
“那有名的警察的警告!你说的任何事情将被记录下来并在法庭上使用作为反对你的证据。”
“你的措词并非完全正确,”“老爹”温和地说,“使用,对。反对,错。你不想修正一下你的陈述吗?”
“不,我不想。”
“你肯定你不希望你的律师来这儿吗?”
“我不喜欢律师。”
“有些人是不喜欢。这些火器现在在哪?”
“我想你很清楚它们在哪,总警督先生。小手枪在我汽车门上的小口袋里,那辆默西迪丝——奥托,登记号是——我已经说过——FAN2266。左轮手枪在我公寓的一个抽屉里。”
“放在你公寓抽屉里的那把让你说对了,”“老爹”说,“但另一把——那把手枪——并不在你的车里。”
“在的,肯定在。在左手边的口袋里。”
“老爹”摇了摇头。“它可能曾经在那儿,现在不在了。这是那把吗,马利诺斯基先生?”
他将一把小自动手枪递过桌子。拉迪斯拉斯·马利诺斯基非常吃惊地把它拿起来。
“啊哈,对。就是它。这么说是你们从我的车子里拿走它的?”
“不是,”“老爹”说,“我们并没有从你的车子里拿走它。它不在你的车子里。我们在别的地方找到的。”
“你们在哪儿找到的?”
“我们在,”“老爹”说,“邦德大街上的一个地方找到的。你肯定知道,这条街在帕克路附近。可能是被一个走在大街上——也许是跑——的人扔掉的。”
拉迪斯拉斯·马利诺斯基耸耸肩。“那跟我没任何关系——我并没有把它放在那。几天前还在我的车子里。人们并不经常查看一件东西是不是还在他当初放置的地方。他以为它肯定在那儿。”
“你知道吗,马利诺斯基先生,这是在十一月二十六日晚上用来射杀迈克尔·戈尔曼的手枪。”
“迈克尔·戈尔曼?我不认识叫做迈克尔·戈尔曼的人。”
“伯特伦旅馆的门卫。”
“哦,对,被枪杀的那个。我看过这件事的报道。你说是我的手枪射的他?胡说八道!”
“这不是胡说八道。弹道专家已经检查过它。你对武器了解得不少,也知道他们的证据是可靠的。”
“你们想陷害我。我知道你们这些警察都是干什么的!”
“我想,你对这个国家的警察的了解不仅就这些,马利诺斯基先生。”
“你们是说我杀了迈克尔·戈尔曼?”
“到目前为止,我们只是想得到陈述,还没有作出指控。”
“但你们就是这么认为的——我枪杀了那个滑稽的打扮得像个军人的家伙。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并不欠他钱我对他没有仇恨。”
“枪击的目标是位年轻的女士。戈尔曼跑过去保护她用胸口挡住了第二颗子弹。”
“一位年轻的女士?”
“我想是你认识的一位年青女士:埃尔韦拉·布莱克小姐。”
“你是说有人企图用我的手枪去射埃尔韦拉?”
听起来他难以相信。
“可能是你们之间有了分歧。”
“你的意思是我和埃尔韦拉争吵然后向她开枪?真是疯狂!我为什么要向我打算娶作妻子的女孩子开枪呢?”
“这算你陈述的一部分吗?你打算娶埃尔韦拉·布莱克小姐?”
拉迪斯拉斯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说道:
“她还很年轻。这还需商量。”
“也许她曾答应要嫁给你,可后来——她又改变了主意。有人让她感到害怕。那是你吗,马利诺斯基先生?”
“我,为什么想她死呢?要么,我与她恋爱娶她为妻。要么,我不想娶她我就不需要娶她。事情就这么简单。那我为什么要杀害她呢?”
“与她很亲近的人中再没别的什么人想杀害她。”戴维停了一会儿,接着几乎是很随便地说,“当然了,还有她妈妈。”
“什么!”马利诺斯基跳了起来,“贝斯?贝斯杀害她的亲生女儿?你真是疯了!贝斯为什么要杀害埃尔韦拉?”
“也许是因为,作为至亲,她可能继承一笔巨大的财产。”
“贝斯?你的意思是贝斯会因为钱而去杀人?她从美国丈夫那儿得到很多钱。不管怎样是够花的了。”
“够花和一大笔财产并不完全一样,”“老爹”说,“为了一大笔财产人们的确不惜谋财害命,有这样的事情,母亲杀害她们的子女,子女杀害他们的母亲。”
“我跟你说,你疯了!”
“你说你可能要娶布莱克小姐为妻,也许你已经娶了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继承一大笔财产的就会是你。”
“你说的话越来越愚蠢而荒唐了!不,我和埃尔韦拉没有结婚。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我喜欢她,她正和我恋爱。是的,我承认这点。我在意大利遇上她的。我们开心过——也就这些。再没别的了,你明白吗?”
“真的?刚才,马利诺斯基先生,你非常明确地说她是你打算娶作妻子的姑娘。”
“哦,那个。”
“是的—那个。那是真的吗?”
“我说那话是因为——这样听起来更体面些——在这个国家你们太拘泥于礼节……”
“这对我来说不像是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