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我们。”

“她一定是有原因才来这里的。”斯莱克说。他试着加上一句:“班特里上校和太

太一定知道点什么——当然,我知道他们是您的朋友,长官——”

梅尔切特上校狠狠瞪了他一眼,严厉地说:

“你可以放心,一切可能性我都会考虑在内。每一种可能。”他接着说:“我想你

已看过失踪人员名单了?”

斯莱克点点头。他拿出一张打印过的纸。

“全在这。桑德斯夫人,一星期前上报失踪,黑头发,蓝眼睛,三十六岁。不是她

——而且,除了她丈夫外每个人都知道她和一个来自利兹的家伙私奔了——为了钱。巴

纳德夫人——她六十五岁。帕梅拉·里夫斯①,十六岁,昨晚从家里失踪,之前参加了

女童子军大会,深褐色的头发,梳着辫子,身高五英尺五——”

①帕梅拉的爱称。——译注。

梅尔切特恼火地说:

“别再念那些愚蠢的细节了,斯莱克。这不是一个女学生。依我看——”

电话铃响了。“喂——是——是,马奇·本哈姆警察总部——什么?等一等——”

他一边听一边快速地写着。再开口时,他的口气变了:

“鲁比·基恩,十八岁,职业舞蹈演员,身高五英尺四英寸,苗条,金黄色头发,

蓝眼睛,鼻子向上翘起,身穿白色镶金属片的晚礼服,银色的凉鞋。是这样吗?什么?

嗯,毫无疑问,我肯定。我马上派斯莱克过去。”

他放下电话,兴奋地看着他的属下。“我想这次我们得手了。刚才是格伦郡警察局

来的电话(格伦郡是相邻的郡)。”“戴恩茅斯的尊皇饭店有个女孩失踪了。”

“戴恩茅斯,”斯莱克警督说,“这还差不多。”

戴恩茅斯是不远处的海边一处很大很时髦的海滨胜地。

“离这里只不过十八英里左右的距离,”警察局长说,“失踪的女孩是尊皇饭店的

舞女或别的什么。昨晚该她上场时没有到,经理们很不高兴。今天上午还不见她人影,

于是另一个女孩或别的什么人担心害怕起来。听起来有点让人费解。斯莱克,你最好立

刻动身前往戴恩茅斯,到那以后向警监哈珀报到并且与他合作。”

2

外出办案最合斯莱克警督的口味。驾车疾驰,粗暴地让那些急于向他诉说的人闭嘴,

以情况紧急为由打断谈话。所有这些对斯莱克来讲都是必不可少的。

在令人难以置信的短的时间内,他赶到了戴恩茅斯,向警察总部报到后,便和心神

不定、焦虑不安的饭店经理进行了简短的会面,他给对方留下了难以释怀的安慰——

“在我们兴师动众之前首先必须确定死者是这个女孩。”接着便和鲁比·基恩最亲近的

亲属驾车返回马奇·本哈姆。

离开戴恩茅斯前他给马奇·本哈姆拨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虽然警察局长对他的出

现不觉奇怪,可是对“这是乔西,长官。”的简单介绍没有心理准备。

梅尔切特上校冷冷地盯着他的下属。他觉得斯莱克的神经出了问题。

刚刚下车的那位年轻妇女连忙上前解围。

“那是我的职业名字,”她解释说,露出一排大而白的漂亮牙齿,“雷蒙德和乔西,

我的搭档和我这样称呼我们自己,当然,饭店里所有的人都叫我乔西。约瑟芬。特纳是

我的真名。”

梅尔切特上校调整了情绪,他邀请特纳小姐坐下,同时迅速地以职业的目光瞥了她

一眼。

这是一位长相好看的年轻小姐,大概更接近于三十岁而不是二十岁,她的外貌则更

取决于修饰而不是真实的五官。看上去她能力强,脾气好,明白事理。她决不属于光彩

照人的那种类型,然而却不乏吸引力。她的化妆很谨慎,身上穿着定制的深色套服。尽

管她看上去难过不安,可是上校觉得她并不特别忧伤。

她坐下后说:“这件事太可怕了,让人难以相信。你们真的认为她是鲁比?”

“这个恐怕要请你来告诉我们。这可能会使你很难过。”

特纳小姐不安地问:

“她——她——看上去很可怕吗?”

“恐伯会让你大吃一惊。”他向她递去他的烟盒,她感激地接受了一支。

“你——你们想让我马上看她吗?”

“恐怕这样最好,特纳小姐。瞧,我们最好确定之后再向你提问。你看我们尽早结

束这一切,好不好?”

“好。”

他们驱车前往殡仪馆。

一会儿以后,乔西出来了,她的脸色很难看。

“没错,是鲁比。”她说话时声音发颤。“可怜的孩子!天哪,太奇怪了。没

有……”她急切地四下望望——“有杜松子酒吗?”

没有杜松子酒,但是有白兰地。特纳小姐吞下一点后,恢复了镇定。她直言道:—

“看到这样的情形真让人吃惊,可怜的小鲁比!男人们是猪猡。”

“你认为是个男人干的?”

乔西看上去有点吃惊。

“不是吗?喏,我的意思是——自然我想——”

“你想起什么特别的男人?”

她使劲摇摇头。

“不——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自然鲁比也不会让我知道,如果——”

“如果什么?”

乔西犹豫不决。

“嗯——如果她——和别人谈恋爱。”

梅尔切特敏锐地看了她一眼,直到回到他的办公室后才开口说,“特纳小姐,我要

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当然。我从哪开始?”

“我需要知道这个女孩的全名及住址,她与你的关系,还有你所知道的关于她的一

切。”约瑟芬·特纳点点头。梅尔切特此时更加确信她并不特别痛苦。她吃惊、难过,

仅此而已。她谈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她的名字叫鲁比·基恩——这是她的职业名字。

她的真名叫罗西·莱格。她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表姐妹。我太熟悉她了,但并不十分了

解,如果您明白我这样讲的意思。

我有很多表兄妹——有些在做生意,有些在演艺界。鲁比多少受过舞蹈方面的训练。

去年她在童话剧等方面干得不错。

虽然层次不高,但那些地方剧团也很不错。从那以后她在伦敦南部的布里克斯韦尔

的豪华舞厅做伴舞女。这个舞厅体面正派,而且对这些女孩也关照得不错,但是挣钱不

多。”她停顿了一下。

梅尔切特上校点点头。

“到这就该说我了。我在戴恩茅斯的尊皇饭店已经做了三年的舞蹈和桥牌女招待。

这个工作不错,报酬高,干起来挺带劲。客人来了后我就招呼他们——当然要琢磨他们

——有的人喜欢独处,有的人孤独则想找事情做。我的任务就是把兴趣相同的人捏合起

来玩桥牌,让年轻人一块跳舞等等这之类的事。这需要一点机智和经验。”

梅尔切特又点了点头。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很擅长她所做的工作;她让人感

觉友好、愉快,而且他还认为她人很精明。

“除此以外,”乔西继续说,“每晚我和雷蒙德要跳几组表演舞。雷蒙德·斯塔尔

——他是网球和跳舞的行家。喏,情况是这样,今年夏天有一天,我游泳时不慎在岩石

上滑了一跤,脚跟扭伤得很厉害。”

梅尔切特已经注意到她走路时有点瘸。

“自然我暂时就不能跳了,事情很难办。我不想让饭店找人替代我。这样做总有风

险,”刹那间,她温和的蓝眼睛变得坚强犀利;这是一位为生存而奋斗的女性——“要

知道他们会毁掉你的前程。所以我想到了鲁比并向经理推荐她。我继续做主持、组织桥

牌等活动。鲁比只负责跳舞。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把它控制在自家的圈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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