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德文郡斯塔尔家族的人。”亨利爵士说。
“什么?不会吧?”
亨利爵士点点头。很明显雨果·麦克莱思不喜欢听这个。他比刚才更为不快。
他说:“我不明白艾迪为什么叫我来。这件事对她似乎没一点儿影响2她的气色从
未这样好过。为什么叫我来?”
亨利爵士有些好奇地问:
“她什么时候叫你来的?”
“哦——呃——这一切发生以后。”
“你是怎么知道的?通过电话还是电报?”
“电报。”
“请满足我的好奇心,那电报是什么时候发的?”
“嗯——具体时间我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实际上我没有收到,事实上是她打电话告诉我的。”
“是吗?你当时在哪里?”
“实际上头天下午我就离开伦敦了,当时我在戴恩伯里·黑德。”
“什么——离这很近?”
“是的,非常好笑,是不是?我刚打完一局高尔夫就得到消息,立刻就赶来了。”
马普尔小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看上去显得急躁不安。她说:“我听说戴思伯里
·黑德这个地方非常不错,而且价格不太贵。”
“不,不贵。如果贵,我也支付不起。那是一个不错的小地方。”
“哪天我们一定开车过去看看。”马普尔小姐说。
“哦,什么?哦——呢——对,我会的。”他站起来。“最好活动活动——这样有
胃口。”
他快步走开了。
“女人,”亨利爵士说,“待她们忠诚的倾慕者非常不公平。”
马普尔小姐笑了,但是没有答话。
“他给你的印象是不是很乏味?”亨利爵士问,“我很想知道。”
“也许思想有点保守。”马普尔小姐说,“但是我想他很有前途——哦,的确很有
前途。”
亨利爵士也站起来。
“我该去办我的事了。我看见了班特里太太,她正要来和你们作伴。”
4
班特里太大气吁吁地走来,她喘了口气坐下。
她说:
“我刚才一直在和女服务员聊天,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我没有发现一点儿新东西!
你想那个女孩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秘密和人来往吗?”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亲爱的。如果她和别人来往甚密,肯定会有人知道:但是她
的做法一定很聪明。”
班特里太大把注意力转向网球场,她称赞道:
“艾迪的球技长进很大。那个职业网球手是个迷人的年轻人。艾迪的长相也非常好
看,她仍然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如果她再婚,我一点儿都不会吃惊。”
“而且杰弗逊先生死后,她会成为一个富有的女人。”马普尔小姐说。
“哦,不要总是存有这样的坏心,简!为什么你还没有解开这个谜?我们似乎一点
儿进展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很快就会知道。”班特里太大的口气带有责备之意。
“不,不,亲爱的。我知道的时间并不早——是过了一段时间。”
班特里太太吃惊地看着她。
“你是说你现在知道是谁杀了鲁比·基恩?”
“哦,是的。”马普尔小姐说,“我知道!”“简,是谁?快告诉我。”
马普尔小姐坚决地摇摇头,她双唇紧闭。
“对不起,多利。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太不谨慎。你会到处对别人说——如果你不说,你也会给别人暗示。”
“不,我不会的。我对谁也不说。”
“说这话的人总是最后一个履行诺言。这样不好,亲爱的。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很多情况还不是十分清楚。你记得我当时是多么反对让帕特里奇夫人为红十字会收账,
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原因是她的鼻子抽动时的样子和我的女佣艾丽斯出去付账时鼻子
抽动时的样子一模一样。她总是少付给人家一先令左右,并说‘可以记在下星期的账
上,’帕特里奇夫人的做法完全一样,只不过规模大很多。她贪污了七十五英镑。”
“别管帕特里奇夫人。”班特里太太说。
“但是我必须向你解释。如果你真有心、我会给你一个提示。这个案子的症结在于
每个人都太轻信和相信别人。简单地说,你不能人家告诉你什么你就信什么。只要事情
可疑,我根本谁都不信!听我说,我对人性太了解啦。”
班特里太大沉默了一会儿,她换了一种口气说:
“我告诉过你,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使我不该从这个案子里获得乐趣。发生在我家
里的——起真正的谋杀!这种事将来决不会再发生的。”
“希望不会。”马普尔小姐说。
“是的,一次就够了。但是,简,这是我的谋杀案,我想从中获得乐趣。”
马普尔小姐瞥了她一眼。
班特里太大挑衅地问:
“你不相信吗?”
马普尔小姐温柔地说:
“当然相信,多利,如果你这样对我说。”
“是的,不过你从不相信别人对你说的话,对吗?这是你刚才说的。好吧,你非常
正确。”班特里太大的口气突然带有悲壮的味道。她说:“我不完全是个傻瓜。简.你
或许以为我不知道人们在圣玛丽·米德到处议论什么——在整个郡2他们每个人都在说,
无风不起浪,如果那女孩是在阿瑟的藏书室里被发现的,那么阿瑟一定知道些什么。他
们在说那女孩是阿瑟的情妇——也有人说她是他的私生女——说她在勒索他。他们想什
么就说什么:而且会不断地这样说下去!阿瑟开始意识不到——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是个如此可爱的老糊涂,决不会相信人们会这样看他。人们会冷淡他,斜眼看他(无
论那是什么意思)。总之,他会慢慢明白,接着就会突然间惊恐不已,伤心欲绝,他会
像只蛤蛎紧紧闭合,日复一日在里面悲惨地忍受。
“就因为这一切可能发生在他身上,我才来这里搜寻有关这件事的蛛丝马迹!必须
侦破这起谋杀案:如果侦破不了,阿瑟的一生就毁了——我不会让它发生。我不会!我
不会!我不会!”
她停了一会儿又说:
“我不会让可爱的老伙计为他没做过的事而饱受地狱般的煎熬。这就是为什么我离
开戴恩茅斯,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要查明真相。”
“我知道,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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