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很大的声音,可能会有人听见。我不愿意像羊羔一样悄然无声地给干掉。”
范德迈耶太太跺着脚。
“别当小傻瓜!你真的以为我想在我身后响起一片捉拿杀人犯的喊声吗?如果你还
明智的话,你会认识到毒死你完全不符合我的要求。这是安眠药,就是这样。明天上午
你会醒过来你依然故我。我根本不想动手捆绑你或塞住你的嘴。
那也是可供选择的方法之一——你也不会喜欢的。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要那么选
择,我会很粗暴的。所以,像一个乖女孩那样喝下这杯水,你不会有事的,依然如故。”
在她的内心深处,塔彭丝相信她。她提出的理由也是对的。想暂时不让塔彭丝挡道,
这是既简单又有效的方法。不过,姑娘不乐意接受要她顺从地去睡觉的想法,就像人们
争取自由一样。她感到,一旦范德迈耶太大甩掉他们以后,找到汤米的最后希望将化为
乌有。
塔彭丝反应很快。所有这些反应像闪电一般掠过她的脑海,她看见了机会,一个非
常有疑问的机会,于是,她决心作一次最大努力孤注一掷。
于是,突然之间她东倒西歪地从床上站起来,跌倒在范德迈耶太大面前,拼命地抓
住她的裙子。
“我不相信你讲的话。”塔彭丝呻吟着。“它是毒药——
我知道是毒药,啊,不要让我喝毒药。”她的声音近乎于尖叫——“不要让我喝毒
药!”
范德迈耶太大手里拿着玻璃杯,嘴唇上翘,低头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崩溃。
“站起来,你这个小白痴:别再这样说傻话。你怎么有勇气扮演你曾扮演过的角色,
我难于想象。”她跺着脚,“站起来,听着。”
但是,塔彭丝依旧紧紧缠住她,继续哭泣,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说一些请求怜悯
的话。赢得每一分钟都大有好处。而且,在她趴着的时候,她悄悄地向她的目标靠近。
范德迈耶太大尖声地、不耐烦地叫起来,猛地把姑娘一把拖到她的膝下。
“马上喝!”她专横地把玻璃杯压在姑娘的嘴上。
塔彭丝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你起誓它不会伤害我?”她为争取时间在应付着。
“当然它不会伤害你。别当傻瓜了。”
“你愿意起誓吗?”
“是的,是的,”那女人不耐烦地说,“我起誓。”
塔彭丝伸出颤抖的左手去拿玻璃杯。
“很好。”她胆怯地张开了嘴。
范德迈耶太大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一时失去警惕。这时,塔彭丝快如闪电,奋力抓
住玻璃杯往上一推,杯中的水溅在范德迈耶的脸上,在她喘息的瞬间,塔彭丝急速伸出
右手,抓住放在脸盆架边上的手枪。接着,她跳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手枪直指范德迈
耶太大的心脏,她把手枪稳稳地握在手中。
在胜利的时刻,塔彭丝显露出不那么公平的胜利神情。
“现在,谁是主宰,谁受宰割?”她因胜利而欢呼。
对方的脸由于愤怒而抽搐。那一分钟,塔彭丝想,她会扑到对方身上,不过这反而
会使姑娘处于令人不快的窘境之中,因为她本来的意思是不能真的动武,不能开枪。范
德迈耶太太尽量克制住自己,邪恶的冷笑终于慢慢地爬上她的脸。
“毕竟不是个笨蛋2你干得那么出色,姑娘。但是你会为此付出代价——哦,是的,
你会为此受到惩罚!我记性好!”
“我很吃惊,你会这么轻易上当。”塔彭丝轻蔑地说,“你没有好好想过,我是那
种在地板上打滚并乞求怜悯的姑娘吗?”
“你会的——总有一天!”范德迈耶太大意味深长地说。
她那冷冰冰的恶毒的态度使塔彭丝感到整个脊背一阵透骨的冰凉,但是她不会对此
屈服。
“倘若我们坐下怎样,”她举止文雅地说,“我们现在的态度是有点传奇式的。不
——不是在床上。拉张椅子到桌子边来,很好。现在我坐在你对面,手枪放在我面前—
—只是预防意外,好极了。现在,让我们谈谈。”
“谈什么?”范德迈耶太大阴沉着脸说。
塔彭丝留心地注视着她有一分钟。她记起了几件事。鲍里斯说的话:“我相信你会
出卖——我们!”还有她的回答:
“价必须开得很高。”说得轻松,这是真的,但是也许其中没有真实的根据?很久
以前,惠廷顿不是问过,“谁在一直喋喋不休?丽塔?”会不会丽塔·范德迈耶是布朗
先生装甲中的薄弱部分?
塔彭丝的眼睛一直盯着对方的脸,她从容地回答:
“钱——”
范德迈耶太太吃了一惊。十分明显,她的答复出乎预料,“你是什么意思?”
“我会告诉你。你刚才说,你记性好。记性好不如钱包鼓的一半有用:我敢说,拟
定出各种对付我的可怕事情会让你的心情轻松,不过那有用吗?报复常常不会令人满意。
每个人总是这么说。但是,钱——”塔彭丝喜欢她最得意的信条——嘿,钱则没有什么
不能令人满意的事,有吗?”
范德迈耶太太轻蔑地说:“你以为我是出卖自己朋友的那种女人吗?”
塔彭丝很快说:“是的,如果开价够大的话。”
“一百英镑左右,微不足道。”
“不,”塔彭丝说,“我想提出的是——十万英镑2”她节俭的精神不允许她提出
整整一百万美元的数目,那是朱利叶斯提出来的。
范德迈耶太太的双颊一阵绯红。
“你说什么?”她问道,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拨弄戴在胸前的胸针。这时,塔彭丝知
道,鱼儿上钩了,她第一次为自己爱钱的心情感到恐惧。这使她对坐在对面的这个女人
产生了一种可怕的亲密感。
“十万英镑。”塔彭丝重复了一遍。
范德迈耶太大眼中的光彩消失了。她往后靠上椅子上。
“呸!”她说,“你没有这笔钱。”
“是的,”塔彭丝承认,“我没有——但我认识某位有钱的人。”
“谁?”
“我的一个朋友。”
“那肯定是一个百万富翁。”范德迈耶太太怀疑地说。
“事实上,他是个百万富翁。他是美国人。他会很爽快地把钱付给你。你可以从我
这里拿到钱,这是一个完美的提议。”
范德迈耶太大又坐了下来。
“我基本相信你。”她慢吞吞地说。
好一阵子她们两人都没说话,后来范德迈耶太大抬起头看。
“他想知道些什么,你的这位朋友?”
塔彭丝经过一阵思想斗争,那毕竟是朱利叶斯的钱,他的利益应当优先考虑。
“他想知道简·芬恩在哪儿?”她大胆地说。
范德迈耶太太没有表现出惊奇。
“我不太有把握目前她在哪儿。”她回答。
“但是你能查出来吗?”
“啊,是的,”范德迈耶太大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件事不会有困难。”
“然后,”——塔彭丝的声音有些儿颤抖——“有一个小伙子,我的一位朋友。我
担心他出了什么事,通过你的伙伴,鲍里斯。”
“他叫什么名字?”
“汤米·贝雷斯福德。”
“从未听说过。但是我会问鲍里斯,他会告诉我他所知道的所有情况。”
“谢谢。”塔彭丝觉得自己的情绪一下子高涨起来,这更激发了她大胆的尝试,
“还有一件事。”
“嗯?”
塔彭丝身子往前靠,降低嗓门问:
“布朗先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