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脸后笑了起来,已经三天没有利胡子和梳洗了,看上去,不知是什么样子!他没有
费劲就找到一家土耳其浴室,他知道这家浴室彻夜开放。到浴室时,天已大亮,当他恢
复了往日的精力,又重新开始了以往的生活。
首先要好好地吃上一顿,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还没有吃东西。他走进一家普通的咖
啡店,要了鸡蛋、咸肉和咖啡。
吃饭时,他看了一下桌上的晨报,忽然他一下呆住了。报上有一篇有关克雷默宁的
长文章,这人被描述为俄国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操纵者,他刚到伦敦——有人认为他是非
官方的使节。他的事业被轻描淡写地描述了一番。人们坚信是他,而不是那些有名无实
的领袖,才是俄国革命的创始者。
报纸正中是他的肖像。
“这就是一号,”汤米嘴里塞满了鸡蛋和咸肉,“毫无疑问,我必须赶快行动。”
他付了饭钱后来到白厅。他送上自己的名片说有紧急的情报要报告。几分钟后,他
见到一位名叫卡特先生的人。
这人皱着眉头,满脸不高兴。
“听着,你没有必要来到这里以这种方式见我。我认为大家都能相互理解。”
“是的,先生,但是我认为事关重大,不能耽误时间。”他尽量简明扼要地叙述了
他这几天的经历。说到一半,卡特先生打断了他的话,拿起电话用暗语下了几道命令,
他脸上不高兴的表情已荡然无存。汤米说完时,他精神饱满地点了点头,“十分正确。
每一分钟都很重要,恐怕我们已太晚了,他们是不会等待的,而会马上走掉,但可能会
留下一些线索,你说你认出了一号就是克雷默宁?那很重要,我非常需要一些揭露他的
材料,以防内阁轻而易举地被他搞垮。其他人怎样?你说你熟悉其中两张脸中的一个是
劳工领袖?来看看这些照片。”
一会儿后汤米拿起一张照片,卡特先生感到惊奇。
“韦斯持维,设想到过。他是以温和派的面貌出现,至于其他家伙,我想我能基本
上猜到。”他把另一张照片递给汤米,他听见汤米发出惊叫,微微一笑。“那么我是对
的,他是谁?爱尔兰人,杰出的英国保守党议员。这都是遮人耳目,我们曾怀疑过,但
没有证据,是的,你干得非常出色,年轻人。你说二十九号是那个日子,给我们很少的
时间——的确很少的时间。”
“但是——”汤米犹豫起来。
卡特先生看出他的心思。
“我以为我们能对付总罢工的威胁。这是掷硬币决定胜负——但是我们有一次公平
的机会:如果那份草案条约公诸于世,我们就完蛋了,英国将陷入无政府状态。啊,那
是什么?汽车,快点,我们去看看你说的这幢房子。”
“两个警察在索霍区的那幢房前站岗。”普督低声向卡特先生报告。卡特先生转过
身对着汤米。
“鸟儿已飞走了——如同我们所说。不妨再搜索一下。”
重新检查这个被遗弃的房子对汤米来说好像做梦一般。每一件东西都是原样,挂着
东歪西倒的名画的囚室,顶楼那打烂的大壶,有一张长方桌的会议室,但没有留下文件
的痕迹。那一类东西,要么被销毁,要么被带走。也没有安妮特的踪影。
“你告诉我关于这姑娘的事使我迷惑不解,”卡特先生说,“你认为她是有意回去
的?”
“先生,我看是这样。我在开门时,她跑上楼去。”
“呢,她肯定属于那伙人;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不愿站在一边看见一个气度不凡
的年轻人被杀死。很明显她是和那伙人搅在一起的,否则她不会回去。”
“我认为她不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先生,她看起来与众不同——”
“长得漂亮?”卡特先生微笑着说。这使汤米的脸红到发根。
他腼腆地承认安妮特的美貌。
“顺便问一下,”卡特先生说,“见过塔彭丝小姐没有?她一直给我写了许多有关
你的信。”
“塔彭丝?恐怕她有些紧张,她去报警了吗?”
卡特先生摇摇头。
“那么我想知道他们怎么会了解我的?”
卡特先生好奇地看着他,沉思地点点头。
“确实,相当奇怪,除非是偶尔提到里茨饭店。”
“那是可能的,先生。但是他们肯定是以某种方式查到我的情况。”
“哦,”卡特先生说,并向四周看了看,“这儿没有更多的事要说了,和我去吃中
饭怎样?”
“谢谢,但我还是回去找塔彭丝。”
“当然啰,请代我向她问好,告诉她不要相信你会轻易被别人杀死。”
汤米咧开嘴笑了。
“我要大开杀戒。”
“我理解,”卡特先生干巴巴地说,“好吧,再见。记住,你现在是一个引人注目
的人,好自为之。”
“谢谢你,先生。”
汤米马上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汽车便向里茨饭店疾驶。一路上他兴奋地想着怎
样让塔彭丝大吃一惊。
“想知道她在干什么吗?很可能跟踪丽塔,顺便想想,安妮特讲的玛格丽特是什么
意思,当时我不明白。”这些想法使他难过,因为看起来范德迈耶太太和这女孩关系密
切。
出租车到里茨饭店,场米急忙冲进饭店的大门,当他得知考利小姐一小时之前离开
这里时,激动的心情一下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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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电报
由于临时受到挫折,汤米漫步走进餐厅,点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四天的囚禁使他更
加珍惜精美的食物。
他正在把一小片sole a la Jeante①送进嘴时,看见朱利叶斯走进来,汤米高
兴地挥舞菜单。看见汤米,朱利叶斯的眼睛好像要鼓出来似的,他走过来,用劲握住汤
米的手。
①法文。意为:烤鳎鱼。——译注。
“神圣的蛇,”他大声说着,“真是你吗?”
“当然是,为什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