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为奇——但是一个真正的女孩不应该为钱而结婚。塔彭丝完全是一个冷血和自私的
女孩,真不愿再见到她:这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世界!
朱利叶斯打断了汤米的思考。
“是的,我们相处得很好,我听说有个姑娘总是拒绝你,这是一种习俗。”
汤米抓起他的手:“拒绝,你说拒绝?”
“当然。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只是尖声地说不,而不说出任何理由,德国人称这
是永恒的女性。但是她会很快平息下来,我催促她——”
汤米不顾礼节,打断了他的话。
“她在那封短信里说了些什么?”他粗暴地问着。
有礼貌的朱利叶斯把信交给了他。
“至于她到哪儿去,信中没有暗示,”他让汤米放心,“如果你不相信,不妨你自
己看看。”
这封短信是塔彭丝用那有名的中学生的书法写的,这封信如下:
亲爱的朱利叶斯:
事情最好是黑字落在白纸上。在找到汤米以前,我不会考虑结婚的问题。把这个问
题留到那时再说。
你挚爱的塔彭丝汤米把信递给朱利叶斯,眼睛闪闪发光,他的心灵经历了剧烈的震
动。他感到塔彭丝越发高尚和公平无私。她不是毫不犹豫地拒绝朱利叶斯吗?的确这封
短信也流露出她的弱点,但他能原谅。这封信好像是对朱利叶斯的一种行贿,要他加倍
努力去寻找汤米。但是他推测塔彭丝没有那意思。亲爱的塔彭丝,世界上没有一个女孩
子能比得上她!当他看见她时——会把他的想法突然向她提出来。
“如你所说,”他振奋了起来,“信中没有暗示她要做什么。喂——!”
小男孩顺从地走过来,汤米拿了五先令出来。
“还有一件事。你记得那位年轻的女士怎么处理那份电报的?”
“先生,她把电报揉成一个纸球,哗地一下扔进壁炉里去了。”
“非常好,亨利,”汤米说,“这是给你的五先令。快,朱利叶斯,我们必须找到
那电报。”
他们匆忙上楼。塔彭丝的钥匙还留在门上,房间像她走的时候一样。壁炉里有一个
白色的纸团。汤米把它取出后,然后铺平。
马上来,约克郡,埃伯里,莫特邱宅,进展很大——汤米。
他们两人面面相舰,呆若木鸡。朱利叶斯先开口问:“你没有发这电报吧?”
“当然没有。它是什么意思?”
“我想这是最坏的情况,”朱利叶斯轻轻说,“他们抓住她了。”
“什么?”
“肯定!他们签了你的名字,她像一只小羊羔落入了他们的陷阱。”
“天哪!我们该做些什么?”
“行动起来,去找她:就是现在没有时间了。运气奸在她没有把电报带走,否则我
们再也找不到她了。火车时刻表在哪里?”
朱利叶斯的精力真感染人,汤米也许要坐下来思考半个小时后才会作出行动的决定。
和朱利叶斯在一起忙忙碌碌是必然的,朱利叶斯嘟嘟囔囔骂了几句后把火车时刻表交给
汤米,好像他很熟悉这张表。汤米不用这张表宁可用全国火车客运一览表,“我们就去
这儿,约克郡埃伯里,从国王十字街起或圣潘克罗斯街(男孩肯定犯了一个错误,是国
王十字街而不是查灵十字街),十二点五十是她乘的那班火车。二点十分那班车已走了,
三点二十是该死的慢车。”
“汽车怎么样?”
汤米摇摇头。
“如果你愿意就把汽车打发掉。我们最好坐火车,要保持冷静。”
朱利叶斯哼了两声。
“情况就是这样,想到那个无辜的姑娘处于危险之中,我十分恼怒。”
汤米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他在想,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说朱利叶斯,他们想要她干什么?”
“呢,我不借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认为他们不会伤害她。”汤米解释道,因为思考而双眉紧锁。
“她是个人质,眼下她不会有危险。但是如果我们仓促行动对她不利。现在她对他
们很有用。只要塔彭丝在他们手中,他们就握着抽打我们的鞭子,明白了吗?”
“肯定,”朱利叶斯说,“情况正是这样。”
此外,场米补充说:“我对塔彭丝很有信心。”
旅途使人疲倦。火车沿途要停许多次,车厢拥挤。他们换了两次车,一次在唐卡斯
特,另一次在一个小站。埃伯里是一个空无人影的车站,只有一个孤独的搬运工。场米
和他交谈:“你能告诉我去莫特邱宅的路吗?”
“莫特邱宅,离这里很近,靠着海边的那幢房子。”
场米耐着性子听了搬运工罗罗嗦嗦莫明其妙地介绍后,他们离开车站。天开始下雨
了,他们走在泥泞的路上,把大衣衣领翻起。突然场米停下来。
“等一下。”他又跑回车站重新向那工人询问。
“听着,你记得有一位年轻女士乘早班车来这里吗?她十:点十分离开伦敦,她也
许向你打听去莫特肋宅的路。”
他尽可能详细地描述塔彭丝的外貌,但搬运工摇头。有几个人都是乘那趟车来的,
他回亿不起这个年轻女士。但是他有把握地告诉汤米,没有人向他打听去莫特邱宅的路,
汤米和朱利叶斯感到沮丧极了,汤米相信,他们不会成功。敌人已开始行动三个小时了。
这对布朗先生来说足足有余。他不会忽视电报被别人发现的可能性。
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旦他们走错了路,就会偏离他们的目标。一个小孩告诉他们,
莫特邱宅就在下一个拐角处。这时时间已过了七点。
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在门框上晃来晃去,一条车道上长满了杂草,这使他俩心中
感到冰凉。他们走上已废弃不用的车道。走在杂草上听不见脚步声。白天已经过去,走
在这里好像走在鬼的世界。头顶上树枝噼噼啪啪作响,偶尔湿透的树叶会俏然无声地落
下,那冷冷的树叶掉在他们脸上把他们吓一跳。
车道转弯处,他们看见了房子。这房子看起来空荡荡的,无人居住。百叶窗都关着,
通向门的台阶上长满了苔藓。
难道真的塔彭丝被骗到这个荒芜的地方?很难相信,这条路已有好几个月没有人走
过。
朱利叶斯猛地转动生锈的门铃把手,不和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回响,没有人出
来,他们再次按铃,还是没有生气。然后他们围着房子走了一圈,到处都显得安静,窗
户紧闭,事实证明房中空无一人。
“无事可做。”朱利叶斯说,他们慢慢走回到大门。
“肯定附近有村庄,”年轻的美国人说,“我们可以去打听一下,他们可能知道有
关的情况。”
“是的,好主意。”
走上大路,很快来到一个村庄。在路上他们遇见一个背着工具袋的农民。汤米拦着
他问了一些问题。
“莫特邱宅?”
“莫特邱宅已经空了好多年了。如果你们要去那里,斯威尼太太有钥匙,她住在邮
局的隔壁。”
汤米谢谢他后,他们很快找到了邮局,这也是一家温馨的纺织品商店。他们敲了隔
壁小屋的门,一位健康、整洁的妇女来开门。她很快拿出了莫特邱宅的钥匙。
“我怀疑这种地方是否适合你们,房子破破烂烂需要修理。天花板漏水等等。需要
花很多钱。”
“谢谢,”汤米高兴地说,“我敢说这幢房子一塌糊涂。现在很难找到房子。”
“情况确实如此,”妇人说,“我的女儿和女婿一直在找一幢像样的小别墅,不知
找了多久。都是由于战争的缘故,战争把一切都搞乱了。请原谅,先生,天太黑了,你
不能很好地看看房子,明天怎么样?”
“没关系,我们今晚去看看。我们迷了路来到这儿,附近有什么最好的地方过夜?”
斯威尼太大满怀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