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后面有个逗点,为什么1后面没有逗点?”
“有个间隔,但是——”
她突然站起来,仔细地端详着那张字条,尽可能地靠近灯光。她压抑住自己的兴奋
之情。
“安妮,那不是逗点!那是纸张上的一个污点!纸上的一个污点,你知道吗?因此
你才会忽略掉。应该只是看间隔,——间隔!”
我已站起来,站在她身边。我念出数字。
“17122”
“你看,”苏姗妮说,“还是一样,但却不尽然。还是一点钟,22号——但却是
七十一号房!我的舱房,安妮!”
我们站在那里面面相视,为我们的新发现感到无比地高兴,我们是如此地兴奋而心
移神驰,令人也许以为我们已解开了整个秘密。我砰然一声跌坐在地上。
“但是,苏姗妮,22号那天晚上一点钟,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的脸也下沉着。
“是的——没有。”
另一个念头涌起。
“这不是你自己的舱房吧,是不是?苏姗妮。我是说不是你原来订的?”
“不是,是事务长帮我调换的。”
“我想会不会是开航前,某人订的——如果那个人没上船。我想我们可以查出来。”
“不用查了,吉普赛女郎,”苏姗妮叫着,“我知道!事务长告诉过我。这间房是
一个名叫格蕾夫人的订的——但是这个名字似乎是那个闻名的纳蒂娜夫人的化名。你知
道,她是一个备受赞扬的俄籍舞者。她从未在伦敦出现过,但是巴黎却已为她十分疯狂。
大战前后,她在那儿非常成功。我想,她的命运非常不好,但是却很迷人。当事务长把
她的房间让给我时,对她的没上船表示过衷心的遗憾,后来瑞斯上校也告诉了我很多有
关她的事。似乎有些非常奇特的故事在巴黎流传着,她被怀疑过是间谍,但是却无法确
实证明她的罪嫌。我有点觉得瑞斯上校去那里主要就是为了这个。他还告诉我一些很有
趣的事。有一个组织健全的帮派,完全不是源自德国的。事实上这个帮派的投资,人家
都称之为‘上校’,被认为是英国人,至于他是谁,一点线索也没有。然而,毫无疑问
地,他控制着一个颇具规模的国际犯罪组织。抢劫、间谍活动、突击,他无所不为——
而且通常都制造一个无辜的代罪羔羊顶罪,他一定十分狠毒狡诈!这个女子被认为是他
的一个代理,但是官方却无法掌握任何线索。对了,安妮,我们找对了路。纳蒂娜正是
使这件事发生混淆的女子。22号凌晨安排在这里的是跟她的约会。然而她呢?为什么
她没上船?”
我突然感到曙光一现。
“她本来是要搭这班船,”我慢慢地说。
“那么为什么她没上船?”
“因为她已死了。苏姗妮,纳蒂娜就是那个在马罗被杀的女子!”
我的思绪转回到那栋空屋的空房间,而那莫名的罪恶与不详感再度吞噬着我。接着
铅笔掉落和那卷底片发现的记忆再度涌现。一卷底片——这触发了最近的记忆。我在什
么地方听过一卷底片?为什么我会将此思绪与布莱儿夫人连系在一起。
我突然奔向布莱儿夫人,激动地摇动着她的身子。
“你的底片!从气窗丢还给你的那卷?不是在22号那天吗?”
“我丢掉的那卷?”
“你怎么知道是同一卷?为什么那个人用那种方式还给你——在三更半夜里?太没
道理了。不——里面装的是信息,底片已被取出来,换成其他的东西。那卷底片还在不
在你这里?”
“我可能甩掉了。不,还在这里。我记得我把它丢到床边的架子里。”
她找出来给我。
那是一个普通的圆锡筒,就像一般底片在热带地区的包装一样。我颤抖地拿着,一
颗心上下不停地跳着。那卷底片显然比一般的重。
我用发抖的手指撕开塑胶纸,打开盖子,一堆不太鲜明像玻璃般的小圆石子溪流一
般地直泻到床上。
“圆石子,”我十分失望地说。
“圆石子?”苏姗妮叫了起来。
她银铃般的声音使我激动了起来。
“圆石子?不,安妮,不是圆石子!是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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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钻石!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床上那一堆玻璃似的东西。我捡起一块,仅就重量来说,相当于
一块破瓶子的碎片。
“你确定吗,苏姗妮?”
“哦,是的,亲爱的。我看过太多粗钻石了,它们看起来也很漂亮。安妮——其中
有些很独特,我敢这么说。这些粗钻石隐含着个故事。”
“我们今晚听到的故事,”我叫了起来。
“你是说——?”
“瑞斯上校说的故事。那不可能是巧合。他说出来是有目的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想看看故事的反应?”
我点点头。
“对尤斯特士爵士的反应?”
“是的。”
然而,就在我这么回答的时候,一个疑问涌现我的脑海。那故事到底是为了试探尤
斯特士爵士,还是为了试探我?我记起了说故事的前一个晚上,我被巧妙地试探后所得
的印象。瑞斯上校为了某种原因在怀疑着。然而他是从哪里介入的?他跟这件事可能有
的关联是什么?
“瑞斯上校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问得好,”苏姗妮说,“他以身为大狩猎家而知名,还有,如同今晚你听到他说
的,他是劳罗斯·厄兹里爵士的一个远亲。实际上,在这趟旅行之前,我并未见过他。
他常常往来非洲。一般都认为他身负秘密任务。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一个有
点神秘兮兮的人物。”
“我想他身为劳罗斯·厄兹里的继承人一定得到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