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完全相信你面前会是幸福而平静的生活。”

  怀阿里特摇摇头说,“我恐怕……,我恐怕……”

  “乱讲。昨天晕倒能暴露什么?没那回事,不必担心。”

  “可是那个侦探,他一定会认为……”

  “是指提到吉姆·皮尔逊你就晕倒的事吗?啊,那个侦探不是笨人。不过他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怀疑其中有什么联系,他就得去找它——而他不会找到这个环节的。”

  “你认为他找不到吗?”

  “当然!怎么会呢?相信我的话吧,乖乖!那是铁定找不到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晕倒是个幸运的事,无论如何,我们要这么考虑。”

  第二个谈话地点是在布尔纳比少校的小平房里。这里的谈话很极端,正面攻击是由克尔提斯太太发起的,她是来收集布尔纳比少校要洗的衣服,正准备离开时谈起来的。

  她得意洋洋地说;“我今天上午就对克尔提斯说过,她就象我姑婆莎拉的贝林达一样,是个深谋远虑的人,她能使别人乖乖替她办事。”布尔纳比少校发出很响的哼声。

  “跟一个年轻人订了婚,又和另一个人勾搭在一起,”克尔提斯太太说,“这完全同我姑婆莎拉的女儿一样,你记住我说的,她不是逢场作戏,也不是水性扬花——她是个有心计的人。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年轻的加菲尔德先生就被她缠住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年轻男子家今早那样驯服得似只绵羊——这是个明确的迹象。”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

  “好啦,好啦。”布尔纳比少校说,“我不能耽误你了,克尔提斯太太。”

  “克尔提斯要喝茶了,这倒是真的。”克尔提斯太太口里说着,但还是不走,“我从来就不爱到处扯是非,我说这只是想要你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没什么。”布尔纳比少校勉强地说。

  “这样的人我是见到的。”

  “要洗的衣服就这么多了。”少校有些不耐烦。他打断了克尔提斯太太滔滔不绝的话头,试图结束这场无耻的谈话。

  克尔提斯太太叹了口气,她是个热情的清洁工人。“需要春季大扫除的是成亚特上尉,”她说,“他那个肮脏的印度人,知道什么叫大扫除,我倒真想看一看,这个讨厌的黑鬼。”

  “本地人是最好的,他们快得自己的工作,同时他们也不多说话。”

  最后一句话对克尔提斯太太没起什么作用,她又转到前面的话题去了。

  “她接到两封电报——两封都是半小时后到达的,她很冷淡地看了这些电报,然后对我说要去支息特,明天才回来。”

  “她把她那个小伙子带走了吗?”少校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没有,他还在这里,他是个谈吐愉快的年轻君子,她和他真是天生的一对。”

  布尔纳比少校嗤之以鼻。

  “好啦,”克尔提斯太太说,“我得走了。”

  少校没敢再作声,他惟恐克尔提斯太太又抓到什么话头。这次克尔提斯太太言行一致,真的走了,并带上门。

  少校宽慰地舒了一口气,他点燃烟斗,开始仔细地阅读一份矿产开采计划书。这个矿以乐观的口气大叫大嚷地作宣传。其实,这反而使人产生怀疑,当然,大概得除了寡妇或退伍军人。

  “百分之二十,”布尔纳比少校喃喃自语地说,“听起来很不错……”

  隔壁,威亚特上尉正在跟莱克罗夫特先生大谈法律问题。

  “象你这样的人,”他说,“没有这种经历,从未见过世面,当然也没有草拟过这种法律。”

  莱克罗夫特没作声,对威亚特的错误最好是沉默。

  上尉歪靠在供病人用的椅子里。

  “那个环女人上哪去了?漂亮的女郎呀。”他又说。

  他的联想是很自然的。但对莱克罗夫特来说则是很少有的,他有些脑怒地望着他。

  “她在这里干什么呢?我要弄明白。”威亚特上尉问已“阿卜杜尔!”

  “莎希白呢?”

  “布尔利在哪里?他又出去了吗?”

  “莎希白在厨房里。”

  “呵,甭给它吃?”他又躺进椅子里,继续着刚才的谈话。“她在这里想要什么?在这种地方她找谁谈话呢?你们这帮老朽使她厌烦死了,今早我伺她谈了一下,我想她会为在这种地方见到象我这样的人而感到惊讶。”他将持胡子。

  “她是吉姆·皮尔逊的未婚妻,”莱克罗夫特说,“你知道这个人因策列维里安上尉的被害已被逮捕了。”

  威尔特手上的那林威士忌“档”一声掉在地板上,他立即恶言恶语地向阿卜杜尔大声咆哮起来,责骂他不在他的椅子旁安放一张桌子。接着又谈起话来。

  “唉,原来是这样。一个站柜台的能得到这么个人还算不错,象她这样的‘女貌’应该配个‘才郎”’“皮尔逊这小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莱克罗夫特说。

  “漂亮——漂亮——一个漂亮的女郎需要的不是理发店里戴着假发的木制模特。每天只会在营业所干活的那种年轻人懂什么生活?对现实生活他又有什么经验呢?”

  “也许因谋杀案受审的这个经历足够使他受用一段时间了吧。”莱克罗夫特冷冷地说。

  “警察真的断定是他干的?呕?”

  “他们当然已掌握了证据,不然为什么逮捕他呢?”

  “这些乡巴佬。”威亚特上尉轻蔑地说。

  “不能一概而论,”莱克罗夫特说,“拿尔拉柯特侦探今早给我的印象,他是个干练的人。”

  “上午你在哪见到他?”

  “他来我家。”

  “他没来找我。”成亚特上尉的自尊心受到了损伤。

  “你既不是策列维里安的亲密朋友,也不是他的亲戚嘛。”

  “你这是什么意思?策列维里安是个吝啬鬼,我当着他的面就这么说。他别想指挥我,我可不象这里的其他人那样去拍他的马屁,老是拜候、拜候的。我一个星期、一个月或一年不与任何人来往,这是我的自由。”

  “你已有一个星期不会客了,是吗?”莱克罗夫特说。

  “对!我为什么要见人呀!?”病人发怒地拍着椅子的扶手,莱克罗夫特这才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我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见人,你说!”

  莱克罗夫特一言不发,上尉的火气很快又平息了。

  他大声地说:“如果警察想弄清策列维里安案件,就应该来找我,我走遍全世界,我有判断力,我能恰当地估计一个人。何必去找那些七卷八十的妇人,他们所要的是男人的判断。”

  他又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噢,”莱克罗夫特说,“他们会知道该找什么人的。”

  “只要他们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我的。”威亚特上尉说。

  “呀!……呃……我忘记提到你。”莱克罗夫特小心翼翼地说。

  “为什么忘了?你还不到年老健忘的地步嘛。”

  “我想那时我……呃,慌乱了。”莱克罗夫特平静地说。

  “你慌乱?怕警察?我就不怕,叫他们来,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他们,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前天晚上我射死了一只距我有一百码远的猫,你知道吗?”

  “是你射的?”莱克罗夫特问。

  上尉这种用左轮枪射真猫或假想的猫的习惯,真使他的邻居感到不安。

  “好啦,我累了,”成亚特上尉突然说,“再喝一杯再走吧?”

  莱克罗夫特马上意识到这一暗示,他站了起来,可成亚特仍旧劝他再喝一杯。

  “你再喝一点,定会强健两倍,不会喝酒不算真正的男子汉。”

  莱克罗夫特已经喝过一杯绝非一般强度的苏打威士忌了,他谢绝了上尉的邀请。

  “你喝什么茶?”威亚特又问,“我对茶没什么讲究,我已交待阿卜杜尔买了一些,我估计那个女郎有一天会想到来喝茶的。多漂亮的女郎,要想办法帮一帮她,这样的处境,又没人可商量,她一定颁死了。”

  “有个年轻人跟着她。”莱克罗夫特说。

  “我最讨厌现在的青年人,”成亚特上尉说,“他们能干什么呀?”

  这样的质问难以回答,莱克罗夫特没搭腔就走了。那条小公牛般的母狗跟着他走到大门,他心里有些着慌。

  在第四号小平房里,帕斯荷斯小姐正在跟他的侄子罗尼谈话。

  “罗尼,如果你为一个你得不到手的女子而神魂颠倒的话,那是你自己的事。”她说着,“最好还是紧盯着威尔里特家的那个女孩,在那里你是有可能的,虽然我并不认为是极有可能的事。”

  “啊呀!”罗尼抗议地叫了一声。

  “我要说的另一件事是,你该告诉我是不是有一个侦探在西塔福特讨,我可以给他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呀。”

  “他走后我才知道的。”

  “你就会干这种事,罗尼。”

  “对不起,卡罗琳姑姑。”

  “你在花园里漆家具,没有必要也油自己的脸嘛?这并不使你的脸更好看一些,倒是浪费了不少油漆。”“对不起,姑姑。”

  “嗨,”帕斯荷斯小姐闭上了眼睛,“别再跟我说话了,我疲倦得很。”

  罗尼拖着脚走开,他一肚子不舒服。

  “呃?”帕斯荷斯小姐尖声叫了起来。

  “啊!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我明天想去一趟艾息待,可以吗?”

  “为什么?”

  “啊,去会一个人”“什么样的人?”

  “啊!就是一个人呗!”

  “年轻人讲假话,总是讲得很好听的。”

  帕斯荷斯小姐说。

  “哎唁,不过……”

  “不要辩解了!”

  “那好啦!我可以去啦?”

  “我不明白你说‘我可以去啦’是什么意思。好家你还是个孩子一样,都二十一岁多啦。”

  “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我不想……”

  帕斯荷斯小姐又闹上了眼睛。

  “我已经告诉你不要再讲话了,我累了,要休息。要是你所会见的‘那个人’是穿裙子的,并叫艾密莉·策列福西斯的话,那你就太蠢了。——我要讲的就这么多了。”

  “但请你听我……”“我疲倦了,罗尼,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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