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个犯罪案件,星期五没有见到过马丁·德令先生。上次出于友情我才支持了他的陈述,我认为那天他妻子要他去等候离婚诉讼。

  “哎呀呀!”艾密莉说,“你真聪明,侦探。”

  拿尔拉柯特一向自认为很聪明,他满意而轻松地微微笑了。

  “男人们总是多么互相忠诚呀!”艾密莉看着电报继续说,“所以能找到一个可以依赖的男人,多么可贵。不过,在某些方面,我认为男人们又都是走兽。”

  她信服地对侦探微笑着。

  “喂,这些都很机密,策列福西斯小姐。”侦探提醒她,“我让你知道得太多了。”

  “你真使人敬爱,”艾密莉说,“我会永远记着你的”“好了,记着,”侦探告诫说:“不要对任何人说。”

  “你的意思是说不要告诉查尔斯·安德比先生?”

  “记者终归是记者,”拿尔拉柯特说,“不论他驯服到什么程度,小姐——嗯,新闻终归是新闻呀,是不是?”

  “我绝不告诉他,”艾密莉说,“我认为我已封住了他的嘴,但正如你说的,新闻记者终归是新闻记者。”

  “永远不透露多余的情报,这是我的信条。”拿尔拉柯特说。

  一丝欣喜在艾密莉的眼中一闪而过,她暗暗好笑,在刚才后半个小时的谈话中,拿尔拉柯特已大大地违反了自己的信条。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与现在没什么联系但弄清它会有好处的。

  “拿尔拉柯特侦探,”她说,“杜克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杜克?”

  她觉得侦探被这突然一问惊了一下。

  “你记得吧?”艾密莉说,“那天在西诺福特,你从他屋里出来正遇上我们。”

  “啊,对,对。记起来了,老实对你说,策列福西斯小姐,那天我是想去听一听杜克先生对转桌降神一事的叙述,要知道,布尔纳比少校不是第一流的讲述者。”

  “然而,”艾密莉沉思地说,“假如我是你,我就去找莱克罗夫特那样的人,为什么要去找杜克先生?”

  两人沉默了一阵,拿尔拉柯特说;

  “只是对人的看法不同罢了。”

  “警察了解社党先生吗?我怀疑。”

  拿尔拉柯特没出声,他双眼只盯着吸墨纸。

  “过着无可指责的生活,”艾密莉说,“这似乎是杜克先生极好的写照。也许,他并不仅仅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吧?你们对此有所了解?”

  她看出拿尔拉柯特在收敛自己的微笑,他的脸皮在微微抖动着。

  “你喜欢猜测,是不是?策列相西斯小姐。”他亲切地说。

  “当别人不把事情告诉你时,你就得猜测呀!”艾密莉以牙还牙地说。

  “如果一个人象你所说的那样;正过着无可指责的生活,”拿尔拉柯特说,领且他认为重提往事是令人讨厌和不便的时候,警察应该尊重他们的意见,我不打算干涉他人的秘密。”

  “我明白了,”艾密莉说,“不过你仍然去找了他,是不是?你似乎曾认为他可能插手了这件事。我但愿……但愿我能了解社克先生的为人,了解他从前沉迷于犯罪学的分科是什么?”

  她恳求地望着拿尔拉柯特,但后者的脸上毫无表情,艾密莉知道不能再期望他说什么了,她叹了口气就告辞了。

  艾密莉离开后,拿尔拉柯特仍旧坐在那里,直盯着那个吸墨纸,他的唇边留着笑痕。

  他按响了铃,一个下底走了进来。

  “搞清楚了吗?”拿尔拉柯特问。

  “完全清楚了,先生。不是普林斯顿的达奇,而是双桥的旅店。”

  “噢!”拿尔拉柯特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

  “好,这么处理好。星期五你跟踪了那个年轻的家伙吗?”

  “他坐最后一班火车到了埃克参顿,但还没发现他离开伦敦的时间,现在正在查询。”

  拿尔拉柯特点点头。

  “这里有一张斯迈尔特教堂的登记表,先生。”

  拿尔拉柯特打开一看,那是威廉·马丁·德令和玛瑟·伊丽莎白一八九四年的结婚登记记录。——“嗯”,侦探问,“还有别的吗?”

  “有,先生,白里安·皮尔逊是从澳大利亚坐一艘有蓝色烟囱的船‘菲力迪亚号’来的。这条船曾在南非开普敦港靠岸,船上的旅客中没有名叫威尔里特的,也没有什么从南非来的母女俩,只有从墨尔本来的伊万斯太太和伊万斯小姐,还有约翰逊太太和约翰逊小姐,据描述,后者与威尔里斯一家相似。”

  “哼,”拿尔拉柯特说,“约翰逊——可能真名既不叫约翰逊,也不叫威尔里特,我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还有别的情报吗?”

  “没别的了”“好,”拿尔拉柯特说,“看来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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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艾密莉小姐的新发现

  “可是,亲爱的小姐,”克尔伍德先生说,“你还能指望在哈息尔莫尔找到什么呢?策列维里安上尉的所有东西都搬走了,警察也彻底地搜查过房子了。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皮尔逊先生的事,呢——只要可能,会弄清楚的,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不打算能找到什么东西,”又密莉说,“也不打算能发现什么警察漏掉的东西。

  我很难对你解释,我要的——要的是那个地方的气氛。你把钥匙给我有什么难处吗?”

  “当然没有。”克尔伍德先生庄重地说。

  “那就请给我吧?”艾密莉说。

  克尔伍德先生带着宽容的微笑把钥匙递给艾密莉。

  艾密莉作出这个决定,完全靠她那机智、果决的性格。原来那天早上艾密莉收到了以令太太的一封信,信是这样的:

   “亲爱的策列福斯西小姐:

     你说过对任何一件在任何环境下

   发生的小事你都想知道,现在我要告

   诉你的事尽管不重要,但是,小姐,

   我认为我有责任立即告诉你,但愿这

   封信能赶得上今晚最后一次或明早

   第一次邮递,能及早地到你手上。我

   侄女来说,警察没有拿走策列维里安

   上尉的任何一件东西,但是屋子里却

   失了一件东西,这件事在当前看来并

   不是不重要的,小姐,策列维里安上

   尉的一双靴子不见了。那是依万斯和

   布尔纳比少校在清检东西时发觉的。

   小姐,这事我认为不很重要,但我想

   你一定是很想知道的。那是一双厚靴

   子擦了油,如果上尉那天外出的话,

   他一定会穿它的,但他没外出,这就

   说不过去了。靴子不见了,谁拿走了

   呢?没人知道,我清楚这事不重要。

   但我觉得有责任写信告诉你,希望这

   封信能马上到你那里,希望你不要为

   那个年轻人过于着急,小姐。

     你的忠实的朋友—-J·贝令太太”

  艾密莉反复地看了这封信,她和查尔斯讨论起来。

  “靴子?”查尔斯想了想说,“看来没有什么意义。”

  “不!这里一定有文章,”艾密莉指出: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会失掉一双靴子?”

  “依万斯会不会捏造呢?”

  “他为什么要捏造呢?要捏造应该造些有实用价值的事,要造这么件事就太无聊了。”

  “靴子与脚印有关系。”查尔斯沉思地说。

  “这我知道,但脚印并没有成为这案件的一部分呵。也许是因为又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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