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脾气是很凶暴等等一切的。小时候他常冲向其他的小孩把他压在地上或是用重重的玩
具或是木块打他。但是通常都是比他小一号的小孩、而且通常不是想伤害对方或是得到
他自己想到的东西之类的盲目暴力。如果杰克干下了谋杀案,我料想会是那种几个孩子
一起出去突击的类型;然后,当警察追捕他们时,像杰克一样的孩子会说,‘打他的头,
兄弟。让他尝尝滋味。射倒他。’他们都想杀人,准备引发命案,但是他们没有胆量自
己动手杀人。这是我的看法。如今看来,”医生加上一句说。“好像我的看法是对的。”
卡尔格瑞盯着地毯,式样几乎全都磨损光的地毯。
“我本来不知道,”他说,“我面对的是什么。我不了解这对其他人来说将表示什
么。我不明白这可能——这一定——”
医生温和地点点头。
“是的,”他说。“看起来是那样,不是吗?看来好像你不得不让他们那样。”
“我想,”卡尔格瑞说,“这才是我真正来找你谈的。表面上看来,好像他们之中
没有一个人有任何真正的动机杀她。”
“表面上是没有,”医生同意说。“不过如果你深究一下——噢,我想多的是理由,
为什么某人会想杀了她。”
“为什么?”卡尔格瑞说。
“你真觉得这是你的事,是吗?”
“我想是。我禁不住这样觉得。”
“或许换作是我也会同样觉得……我不知道。哦,我要说的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是
真正自主的。只要他们的母亲——为了方便我就这样称呼她——活着一天,他们就不能
自主。她仍然控制住他们,你知道,他们所有的人。”
“怎么控制法?”
“金钱方面她提供给他们。大方的提供给他们。收入很大。依托管人认为合适的方
式在他们之间均衡分配。但是尽管阿吉尔太太本身不是托管人之一,只要她还活着,她
的意愿仍然获得执行。”他停顿一下然后继续。
“这就一方面来说很有趣,他们全都想逃避。他们想尽办法不去迁就她为他们安排
的模式。因为她确实安排了一个模式,非常好的模式。她想要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家,良
好的教育,一份好的收入和她为他们挑选的良好事业基础。她想要把他们看作是她和里
奥·阿吉尔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只是当然他们并不是她和里奥·阿吉尔亲生的孩子。
他们有完全不同的天性、感情、性格和需求。麦可如今是个汽车推销员。海斯特多少是
逃家上舞台去表演。她爱上了一个非常要不得的男人而且完全没有当女演员的本领。她
不得不回家。她不得不承认——而她可不喜欢承认——她母亲是对的。玛丽·杜兰特坚
持在战时嫁给一个她母亲警告她不能嫁的勇人。他是个英勇聪明的年轻人但是在事业方
面却是个彻底的傻瓜。
后来他得了小儿麻痹症。他被带到阳岬去做病后疗养。阿吉尔太太施加压力要他们
永久住在那里。丈夫是十分愿意。玛丽·杜兰特却不顾一切地反对。她想要自己的家还
有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丈夫。但是无疑的她会屈服,如果她母亲没死的话。
“麦可:另外一个男孩。一向是个好打架闹事的年轻人;
他痛恨他亲生母亲遗弃了他,他从小就一直怨恨,从来就没忘怀。我想,在他的内
心,一直都恨着他的养母。
“再来是那个瑞典女按摩师。她不喜欢阿吉尔太太。她是喜欢那些孩子还有喜欢里
奥。她接受了阿吉尔太太许多好处或许试着想感激但却办不到,不过,我几乎不认为她
的不喜欢会导致她用火钳敲她恩人的头。毕竟,她随时高兴都可以离开不干。至于里奥
·阿吉尔——”
“是的,他怎么样?”
“他将再娶,”马克马斯特医生说,“而且运气好。一个很好的年轻女人。热心肠、
仁慈、好相处而且非常爱他。很久了。她对阿吉尔太太有什么感想,你或许跟我一样能
猜。当然,阿吉尔太太死掉让事情单纯化了很多。里奥。阿吉尔不是那种有个太太在家
同时跟他女秘书乱搞的男人,我也不太认为他会离开他太太。”
卡尔格瑞缓缓说道:
“我见过他们两位;我跟他们谈过话;我无法真的相信他们任何一个——”
“我知道,”马克马斯特说。“是无法相信,能吗?可是——
是家里面的一个人干的,你知道。”
“你真的这样认为?”
“我不知道还能作何他想。警方相当确定不是外人干的。
而警方或许对。”
“但是,他们之中那一个?”卡尔格瑞说。
马克马斯特耸耸肩。“就是不知道,”“根据你对他们的了解你毫无概念?”
“如果有也不该告诉你,”马克马斯特说。“毕竟,我有什么依据?除非我忽略了
某个因素,在我看来他们之中好像没有一个是可能的凶手。没有,”他又缓缓说道,
“我的看法是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警方会调查采取一切手段。他们会尽全力,但是隔了
这段时间,线索又少之又少,要找到证据——”他摇摇头。
“不,我不认为会真相大白。是有像这样的一些案子,你知道。
书本上见过。五十——一百年前,一些一定是三个或四个或五个人当中之一干的案
子,但却苦无足够的证据没有人说得上来是哪一个。”
“你认为这个案子会像那样?”
“呃——”马克马斯特医生说,“是的,我是认为……”
他再度目光锐利地看了卡尔格瑞一眼。“而这正是很可怕的地方,不是吗?”他说。
“可怕,”卡尔格瑞说,“因为无辜的人。那是她对我说的。”
“谁?谁跟你说什么?”
“那个女孩——海斯特。她说我不了解重要的是无辜的人。就是你刚刚在跟我说的。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
“——谁是无辜的?”医生替他把话说完。“是的,要是我们知道真相就好了。即
使没造成逮捕正犯送审定罪也好。只要知道。因为要不然——”他停顿下来。
“怎么样?”卡尔格瑞说。
“你自己想想。”马克马斯特医生说。
“不——我不用这样说——你已经想过了。”
他继续说:
“这让我想起了,你知道,布拉弗案子——将近一百年前,我想,但是仍然有人在
写关于这个案子的书;看来完全像是他太太子的,或是考克斯太太干的,或是古利医生
——
或者甚至是查尔斯·布拉弗自己服的毒,尽管验尸官证明不是。一切都十分合理的
推测——但是没有人能知道真相。因此,弗罗伦斯·布拉弗,在她家人的遗弃之下、孤
单地酗酒而死,而考克斯太太,遭放逐,跟三个小男孩,活到老一辈子都被她所认识的
人认为她是凶手,而古利医生事业名声都毁了——”
“某人有罪——而逍遥法外。但是其他人是无辜的——
却无法逃脱。”
“这不应该发生在这里,”卡尔格瑞说。“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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