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正确。”克斯蒂说。
“阿吉尔先生有没有打电话给警方?”
“我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受伤?”小唐说。他转身回去取出车子里的医药包。
“不,”克斯蒂说。她的声音平板、疲倦。“他死了,我十分确定。他被刺——这
里。”
她一手搁在她自己的后脑部上。
麦可从房里出来到大厅。
“嗨,小唐,你最好去看看蒂娜,”他说。“她晕倒了。”
“蒂娜?噢,是的,是——从红明来的那个,不是吗?她在那里?”“她在那里
面。”
“我先看一下她再上楼去。当他走进那个房间时回过头对克斯蒂说话。“让她保
暖,”他说。“她一醒过来就给她喝点茶或咖啡。但是你受过训练——”
克斯蒂点点头。
“克斯蒂!”玛丽·杜兰特慢慢从厨房那边向大厅过来——克斯蒂迎向她——玛丽
无助地睁大眼睛看她。
“这不是真的。”玛丽嘶哑地大声说。“这不是真的!是你编出来的谎话。我刚才
离开他时他还好好的。他完全好好的。他在写东西。我告诉他不要写。他为什么要那样
做?为什么那样固执?为什么我要他离开这屋子时他就是不听?”
克斯蒂哄她、安慰她、尽她最大的能力让她松懈下来。
唐纳德·克瑞格大步跨出那间起居室。
“谁说那女孩是晕倒的?”他问道。
麦可睁大眼睛看他。
“可是她是晕倒的没惜啊。”他说。
“她在那里晕倒的?”
“她跟我在一起……她走出屋外迎向我。然后——她就倒下去了。”
“倒下去,是吗?是的,她是倒下去了没错,”唐纳德。
克瑞格绷着脸说。他迅速走向电话机。“我必须叫部救护车来,”他说,“马上。”
“救护车?”克斯蒂和麦可都睁大眼睛看她。玛丽好像没听见的样子。
“是的。”唐纳德气愤地拨电话。“那个女孩不是晕倒,”他说,“她是被人刺杀
了。你们听见没有?从背部刺杀。我们得马上送她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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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亚瑟·卡尔格瑞在他饭店的房间里,一再看他记下的笔记。
他不时点点头。
是的……现在他是找对了线索。一开始,他集中心思在阿吉尔太太身上是错了,那
个程序十次有九次是正确的,但是这是不正确的第十次。
他一直觉得有个不明的因素存在。如果他一旦能把那个因素抽离认清出来,这个案
子就解决了。为了寻找这个因素,他一直专注在那死去的女人身上。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那死去的女人其实并不重要。就一方面来说,死者是谁都一样。
他改变了他的观点——转回到这一切开始的时候。转回到杰克身上。
不只是无辜被判刑的年轻人杰克——而且是实际身为人类一分子的杰克。杰克,用
教派的旧教条来说,是不是“一个注定毁灭的人”,上天给了他生活中的每一种机会,
不是吗?
无论如何,马克马斯特医生的看法是,他是一个生下来就注定要出乱子的人。任何
环境因素都无法帮助他或挽救他。这是真的吗?里奥·阿吉尔谈到他时带着放纵、怜惜
之情。他怎么说的?“天生不适应的人之一。”他接受了现代心理学的说法,一个病人,
不是凶手。海斯特说过什么?粗率地说,杰克一向很可怕!
平白、孩子气的说词。还有克斯蒂·林斯楚说过什么?说杰克邪恶!是的,她是说
得那样强烈。邪恶!蒂娜说过:“我从不喜欢或信任他。”这么说他们全都同意,不是
吗,大致上来说?只是到了他的遗孀嘴里,才由“大致”变为具体。莫琳·克烈格完全
从她自己的观点来看杰克。她在杰克身上糟蹋了她自己。她曾经被他的魅力迷住了而她
感到愤慨。如今,安安稳稳的再婚,她附和她丈夫的观点。她直率的向卡尔格瑞说明了
杰克一些可疑的行为,他取得金钱的一些方法。金钱……
在亚瑟·卡尔格瑞疲累的脑子里,这两个字好像在墙上跳动的大字。金钱!金钱!
金钱!像歌剧的主题,他想。阿吉尔太太的金钱!存入信托的金钱!买退休养老保险的
钱!留给她丈夫的剩余财产!从银行提出来的钱!放在抽屉里的钱!
海斯特急着出门皮包里没有钱!从克斯蒂·林斯楚那里拿到两英镑。在杰克身上发
现的钱,他发誓是他母亲给他的。
整个事情形成了一个图案——由一些跟金钱有关的不相干的细节编织而成的图案。
而当然,在这图案中,那不明的因素变得明显起来了。
他看看他的手表。他答应海斯特在约定的时间打电话给她。他拿过电话机要求接通
对方号码。
随即她的声音传过来,清晰、有点孩子气。
“海斯特。你好吗?”
“噢,是的,我没事。”
他花了一两分钟才抓住她语气中隐藏的含义。然后他猛然说:
“出什么事了?”
“菲利普被杀了。”
“菲利普!菲利普·杜兰特?”
卡尔格瑞显得难以置信。
“是的。还有蒂娜——至少她还没死。她在医院里。”
“告诉我!”他命令。
她告诉他。他一再问她直到他了解一切。
然后他绷着脸说:
“镇定下来,海斯特,我过去。我”——他看看表——
“一小时之内到,我得先去见胡许督察长。”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卡尔格瑞博士?”胡许督察长问道,但是在卡尔格瑞能说话
之前胡许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抓起话筒。“是的,是的,我就是。等一下。”
他拿过一张纸、一支笔,准备书写。“什么?最后一个字怎么拼?嗅,我明白。是的,
好像还不太有道理是吗?对。其他没什么了?对,谢谢。”他放回话筒。“医院打来
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