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人。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她一直以我的保护人自居,而我也是她的众多奴隶之一。

我为她工作,为她物色人员,为她携带各种资料到世界各地的分支机构去。”

“真的?”

“什么意思?”

“我怀疑你的话。”’

他的确不得不怀疑,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丽人,他又想起机场一幕。当初,他是为

丽兰塔所利用,等于替她完成任务。是她带他来修洛斯城的,是蹲踞在蜘蛛网中的老夏

绿蒂要她带他来的?是否因为他在外交圈被公认是不太满意现实的人物,而被老夏绿蒂

认为有利用价值?可是这个价值不可能会太大。

突然,他又想起一个大问号:丽兰塔,她真正的身分是什么?即使我知道了,我又

怎么能确定?现在的世界上谁也无法确定什么事,或信任什么人。她也许只是服从一个

命令把我弄到手,把我弄入陷讲,而法兰克福的事件根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她们摸清

楚了我喜欢冒险的脾气,而且经过这次事件,会使我信任她。

“让马儿再开始慢跑吧,”她说,“它们走得太久了。”

“我还没问你,你在这一切事情里的身分是什么?”

“我只是受命而来。”

“受谁的命令?”

“反对派。每一种行动都有反反对的一派。有些人开始怀疑某些事不太对劲,他们

也怀疑这个世界将被改造成什么样子,不管是运用金钱、财富、武器、理想或权势,他

们认为不该让这种事发生。”

“你是同意反对派的主张?”

“我说过了。”

“那昨晚的那个年轻人呢?”

“法兰兹·约瑟夫?”

“这是他的名字?”

“这是他让人家称呼他的一个记号。”

“他应该还有另一个名字:年轻的齐格飞!”

“你认为他像吗?你知道他是谁?他代表什么吗?”

“也许知道。他代表年轻,英雄式的年轻人,亚利安血统的年轻人。对了,一定是

亚利安血统,在欧洲只有这种血统受到重视。也只有在欧洲有这种观念存在。自从希特

勒倡导纯种亚利安人才是最优秀种族的说法,就有人暗中一直这样相信。”

“是的,在其他地方就行不通了,非洲、南美洲就另有他们的领袖。”

“这位年轻的齐格飞负着怎么样的重任呢?除了摆摆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与亲吻女主

人的手以外,他还作些什么?”

“哦,他是一位很杰出的演说家,只要他一开口,他的信往就会为他赴汤蹈火。”

“这是真的吗?”

“他这样相信。”

“你呢?”

“也许相信,”她跟着说,“杰出演说的效果是吓人的,激越的声调与煽动性的言

辞能激起骇人的波澜。虽然这些言辞不一定具有说服力,但是演说的方法,却具有惊人

的效果。他的声音像洪亮的钟声,那些女人又哭又叫,还有昏倒的——有机会我带你去

看看,就会相信的。”

真的?

“他演说的目标何在呢?”

“现在还很散漫,也许是一种故意制造的烟幕,让人看不清真正的目标。但是,我

们可以感觉到他们要的是无政府主义,是毁灭旧有的世界。乍听之下似乎颇为惊世骇俗,

可是暴力所带来的痛苦与磨难,某些人似乎甘之如饴。”

“那我的角色是什么?”

“跟着你的引路天使,就像但丁跟着维吉尔,我也将带你走一趟地狱,让你看到他

们跟盖世太保学来的一些虐待性的电影,让你听到残酷、痛苦的哀号与暴力的低吟,当

然还有和平与美丽的天堂之梦。你将会分不清地狱与天堂的界限,也不会相信他们同时

在人间出现。可是你要下定决心,不要怀疑。”

“我能信任你吗?”

“那要你自己判断,你可以离开,也可以跟着我去看那正在建造中的新世界。”

“都是纸糊的,像爱丽丝的梦境一样都是纸板糊的,这些国王、王后和武士都是假

的,像你说的是一种烟幕,更明白地说是一种海市蜃楼。”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这样说。”

“这些人都戴上面具,在舞台上演戏。我的话对不对?”

“也对,也不对--”

“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是老夏绿蒂要你带我来,为什么?她对我知道多少?我

能派得上什么用场呢?”

“我也不完全清楚,也许是一种幕后的工作。”

“可是她对我一无所知,不怕我掀了她的底牌吗?”

“噢,你担心这个?”他笑起来,“你又白操心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丽兰塔。”

“噢——罗宾生先生马上就猜到了。”

“好心的小姐,请你解释一下好吗?”

“还不是老一套,不是你个人的问题,而是你认识的某一个人。你的姑婆与老夏绿

蒂是小时候一起念书的同学。”

他盯着她。仰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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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弄臣

他们在中午时分离别女主人,离开修洛斯城,开着车子驶下蜿蜓的山道。几个小时

以后,他们来到多勒密山区一座依山势而筑成的圆形剧场,这儿原是许多青年团体举办

音乐会、演讲的活动场所。

丽兰塔这位引路天使把他带到这儿来,在光秃秃的岩石上,他看到、也听到那正在

进行的集会,使他对于早晨的谈话有了更深的体会。那人山人海的热烈气氛,像纽约麦

迪逊广场上宗教领袖所召开的布道大会,像世界杯足球大赛那样如痴如狂,也像大学里

的狂热分子攻击大使馆与警察,和许多类似的聚会。

她是带他来体会“年轻的齐格飞”这一句话的意义。

法兰兹·约瑟夫正对群众发表演说。他的声音一忽儿高昂,一忽儿低沉,带着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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