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不要介意初期的失误!电子革命超越了二十世纪所有的预见及推断,改变了工业世界。我们依然还有生之初的痛苦。直面它。改变它。解决它。

  对于发达国家的几百万人民来说,日常生活不仅仅是舒适的,而且充满了各种令人惊叹的奇迹。因此,产生的新精神愿望比过去的教会目标要大胆得多。

  尽管上百万的人自称要摒弃基督教,它仍然是西方社会的宗教。它那些根深蒂固的信条已经被地处偏僻的不可知论者所接纳。它的那些期望影响着华尔街,也同样影响着加利福尼亚拥挤海滩上的平常举动,或者是俄美首脑的会议。

  技术型的圣人很快就会出现——如果他们还没有出现的话——将大量的物质和服务分散到各地以消除上百万人的贫困。随着网吧在亚洲和东方社会的贫民区不断地遍地开花,通讯系统将会消除仇恨和分裂。有线电视将给*的广大地区带来不计其数的新节目。

  通过普及电脑知识,欧洲和美洲的少数民族将被彻底同化。就像之前描述的,医学将为可卡因和海洛因找到便宜无害的替代品,从而完全消灭万恶的毒品贸易。所有的暴力行为很快将让位给精心安排的讨论和学术交流。正是因为恐怖主义的罕见,可恨的恐怖活动仍将继续下去直到他们完全停止。

  至于性,变革在这一方面是那么的剧烈,处于同一时代的我们无法领会它的全部细节。短裙,鬈发,汽车中的约会,工作中的妇女,热恋中的同性恋——一开始,我们就头晕目眩。我们对科学的理解和对生育的控制在过去的几个世纪中赋予了我们意想不到的力量,而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随后而来的一系列事件。我们必须尊重关于精子和卵子的重大发现,关于性别组成及其化学性质、性别选择及其相互吸引的奥秘。所有上帝的孩子将在不断增长的知识中茁壮成长,不过重复这一点仅仅是个开头。以主的名义,我们必须有勇气接受科学之美。

  教皇在听。他笑了。

  我继续说下去。

  人们需要花几千年的时间来理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我说。譬如,他为什么下来住了三十三年?为什么不是二十年?为什么不是二十五年?这些问题可以让你们思考一辈子。为什么基督刚出现时是个婴儿?谁愿意是婴儿?当婴儿是不是我们自救的一部分?还有为什么特别选择了历史上的那一时刻和那个地方?

  到处都是泥土、沙砾、沙子、岩石——我从来没有在圣地见过这么多的岩石——光脚,凉鞋,骆驼;设想一下那些岁月。难怪他们过去用石头掩埋人!这是否和当年耶稣降临时的衣着及发型简朴有关?我认为是的。翻开一本关于世界服装的书——你知道,这是一本非常棒的百科全书,它将你从远古的苏美尔带入拉尔夫?劳伦的时代,而你找不出比一世纪的加利利人更简单的衣服及发型。

  我是认真的,我告诉教皇。基督思考过这些,他必须这么做。他怎么可以不这么做?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形象呈指数状繁衍。

  而且,我认为基督选择在十字架上被钉死是因为从那以后在所有的描绘中,他都将被看成是在爱的拥抱中张开双臂。当你以这种角度去看待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的图像时,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你看到他正张开双臂拥抱整个世界。他知道这一形象必须恒久。他知道这一形象必须抽象化。他知道这一形象必须可以被翻版。我们能够拥有这一可怕的死亡形象并将它刻在项链上根本就不是偶然。这些事情上帝都考虑过了,不是吗?

  教皇仍然在笑:“如果你不是圣人,我会嘲笑你的,”他说。“对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期望这些技术圣人出现的?”

  我很高兴。他看上去就像老华迪卡——那个七十三岁时仍然去滑雪的罗马教皇。我的拜访很有价值。

  毕竟,我们不可能全都成为皮奥神父或者圣母特丽萨。我是圣人莱斯特。

  “我会代你向皮奥神父问好的。”

  不过教皇打起了瞌睡。他轻轻笑着睡去了。很大原因是由于我神秘的话语。我让他睡着了。我期望获得什么,尤其是从教皇这里?他那么辛苦地工作。他承受痛苦。他思考。今年他已经出访过亚洲和东欧,很快他还将去多伦多、危地马拉和墨西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完成这些事的。

  我把手放到他的额头上。

  接着我就走开了。

  我走下台阶向西斯廷教堂走去。当然那里空空荡荡,漆黑一片,还冷飕飕的。不过我从未感到过害怕,我的圣眼如吸血鬼的眼睛般炯炯有神。我看得见满屋的金碧辉煌。

  独自一人——隔离在全世界之外——我站在那里。我希望像受委任的牧师般脸朝下躺在地上。我希望做一个牧师。我希望为主献身!我非常渴望做到这些。我不想做坏事。

  不过事实是,我幻想中的圣人莱斯特正在消失。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它让我难以承受。

  我知道自己不是圣人,以前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我的踪影从未在阳光下的圣彼得广场出现过。甚至从没有成千上万的人为我成为圣徒而欢呼。红衣主教从未参加过庆典,因为这根本就没发生过。我没有无嗅、无味、无害的配方,可以做成与可卡因和海洛因完全一致的味道,所以我无法拯救世界。

  我甚至不是站在西斯廷大教堂。我在一个离它很远的地方,虽然有些孤独,却很温暖。

  我是吸血鬼。两百多年来,我一直热爱它。我浑身上下、甚至眼球中都充满了别人的血液。我深受其害。我和《圣经》里的那个血崩女人一样可恶,因为她曾在迦弗农触碰到基督的衣服。我靠血液为生。从宗教仪式上说,我就是不纯洁的。

  只有一种奇迹是我可以做的。我们称它为黑色幽默,我很快就要做了。

  你们认为所有的这些罪行可以阻止我吗?不,不会,永远不会,忘了它吧,离开这儿吧,绝不会,让我清静一会儿,不可能。

  我告诉过你我会回来的,不是吗?

  我压抑不住了,难以原谅,难以组织,不知羞耻,粗心大意,绝望无助,冷酷无情,横行霸道,野小孩,临危不惧,顽固不化,十恶不赦。

  孩子们,有个故事要告诉你们。

  我听见地狱的钟声在呼唤我。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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