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回想起来,真让人忍俊不禁。不过,当时可的确是性命攸关。警察平素的威严早巳抛到九霄云外,一个个扶着船帮,眺望着遥遥的岸边齐声呼救,懊悔不迭地盼着视野中出现一条救命之船。
“瞧!船!救命船来啦!”有人突然兴奋地喊道。回头望去,果然见一艘船马达突突突地从侯爵别墅的方向驶来。
等船驶近,才看清船上是留在岸上的几名警官。他们一定是找到了别的船,组成第二梯队赶来增援的。
事后虽觉得心头憋了口恶气,但最终人还是得救了,小雪的尸体也没致于被水冲走。
这时,歹徒已经在湖东岸弃船逃走了。警官们当即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尽管小五郎等五人个个都成了落汤鸡,也顾不得体面了,不争分夺秒地追上去抓住可恨的歹徒,男子汉的面子往哪儿搁?
船,不一会儿便抵达了东岸,警官们争先恐后登上岸。
“大家看哪!这里有张纸条,上面写了些什么。一定是那家伙留下的!”
波越警长第一个发现敌情。只见摩托艇上放有一张纸条,一名刑警跳上摩托艇,将它拾了起来。果不其然,正是歹徒的留言条:
“杀死小雪的不是别人,是小五郎你这混蛋!我本来根本不想
杀人。我们的头儿讨厌见血。你们应该看得出,我费尽心机让小雪
逃跑。都因为小五郎你这家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事情才变成这样。
赶快罢手!要不然,下次死的人会轮到你小五郎!”
这是一张用铅笔飞快写下的便条。
全身被水湿透了的几个人,从援军那儿借来几件上衣替换上。虽说有点可笑,可毕竟还能抵挡一阵子。
小五郎将歹徒留下的纸条仔细折叠好,放进借来的上衣口袋。前方一面是山,一面临水,中间是曲折的羊肠小道。往右翻过山再走二里路即是足尾;往左穿过附近的旅馆小街直通日光游览区。两条路必居其一,别无它路可遁。
正当大家弄不清楚歹徒走的是哪条路,而无可适从时,只见从左面走来一位农妇。四十岁年纪,看样子是村里樵夫的妻子。
“喂!刚才有没有个渔夫打扮的男人从这条船走过?没和你错过吗?”波越警长问。
“是有个男人走过去了。撞了我一下,没道个歉就急急忙忙走过去了。这个人我在附近从没见过。”村姑答道。
“是他!碰见他很久了吧?是在哪儿碰见的?”
“就在那边。在那边山下转弯处碰见的。还没有走远!”
“太好了!伙计们,快追!路只有一条。再往前就是热闹的镇上了,别让那家伙逃了!”
波越警长余勇可贾地喊道。从别人那儿借来的西服配上他自己的裤子,样子实在令人发笑。他这人本来就是职业刑警出身,装扮成工人或干力气活儿的人抓罪犯颇有经验,平素往往就不大修边幅。
小五郎和另三名刑警也加入了追踪逃犯的队伍。警察署长等数人则决定乘船走水路绕道过去,准备赶在逃犯前面进行堵截。
拐过山脚,前面是一和笔直的道路。他们没有发现罪犯的踪迹。五个人气喘吁吁地跑了一阵,才看见前方土堤上有个人影。跑近一看,才知道是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向他一打听,他回话是有个男人刚才从这儿过路。
一行人拐过弯道,又匆匆赶了几百米,这才发现前方很远处有一个渔民打扮的男人。此人在路上踽踽独行,条纹和服上衣,头上系一条毛巾快包住了脸。千真万确,就是刚才追踪的那个大胆狂徒。
“让那家伙给发现了可就麻烦了。反正通往小镇的路仅此一条。别急,他跑不了。跟上去,注意隐蔽!”波越警长小声地拉住一位急性子刑警。
“呀哟!我的肚子疼起来了。走不动啦!对不起,下面的事拜托各位啦!”小五郎突然喊道。
“就这可麻烦啦!你没事儿吧?回到刚才停船那儿去走得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