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妈的!”患者大叫。
“这边,请从这扇门进来。”
治疗室的两扇门大敞着,担架直接抬到靠里手的治疗床上。伦子马上拿着血压计来到患者面前。
“现在要给你测血压。”
“混账东西!”
突然,那个血人般的患者坐了起来,救护队员们慌忙把他按倒,他却挥动拳头大叫起来。
“滚开…”
“你安静点儿,这里是医院!”
“医院又能咋的?”
他满脸血污,几乎分不清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加上喝醉以后又看见了血,似乎更加兴奋。他拼命挥舞双手,如果不注射麻醉剂让他平静下来,可能连脸也擦不成。
“不行啊。”
“医师怎么还不来?”
按着醉汉的救护队员们脸上也溅上了血。
“马上就来。”
“请马上喊他来,我们还按着他呢。快点儿!”
“请稍等。”
伦子不打算为他测血压了。她来到挂号室的电话机旁,从白衣兜里掏出纸条,按电话号码挂了第二次电话。
“直江先生回来了吗?”
“刚刚回去的。”与先时那个人的声音相同。
“他乘上出租车了吗?”
“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候诊室的挂钟指着11点,如果出门就能坐上汽车,现在也该到了。
治疗室那里仍然传来患者的喊叫声和救护队员们的制止声。阿薰再也忍受不住,竟从治疗室里跑了出来。
“流了那么多血!”
阿薰似乎吓坏了,两手捂着脸。从正门到治疗室的通道上到处都有点点血迹。
“那人没危险吗?”
“可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医师若能早点回来就好啦!”
“说这话也无用,回不来仍是回不来。”
伦子歇斯底里地狂喊起来,只有两眼不住地朝正门望着。
救护队员从治疗室跑到二人面前。
“大夫还没来吗?”
语气虽然平和,内里却饱含愤怒。
“刚刚去‘出诊’,现在也该回来了。”
“什么地方?”
“就这附近。”
“那里有电话吗?”
“我刚挂过电话,说是已经回来了。”
“出了那么多血,若不赶紧抢救,恐怕…”
“真对不起!一会儿准能来到。”
伦子一边鞠躬致歉一边真想哭一场。等直江医师回来时,定要狠狠地发发牢骚,但另一方面也应责怪自己明明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类事情,为什么竟默许他出走?
队员们明白向护士们说三道四也无济于事,于是又都回治疗室去了。
“跟他们说谎话能行吗?”
“不那么说又有什么办法呢?”
阿薰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若是他也因为喝酒把脸划破该多解气。”
伦子在昏暗的楼房正门喃喃自语道。门前救护车上的红色标志灯仍旧一亮一灭地闪着。伦子又抬头看了一次钟表,与上次看它时相比,又过了3分钟。
又有一辆响着警笛的车开来了,两人从挂号室里急忙跑过来,原来是乘着巡逻车的警官赶来了。
“患者在哪儿?”
“在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