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切开了皮肤,根本没有触及内脏,所以恢复得特别快。然而,从“胃切除”后的表面结果看来,恢复有些过于快了。
早晨,直江在医务部里换上了隔离式白衣,来到护士办公室,伦子马上走过来问好:“早上好!”
仅只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夜晚,虽然有过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偷情,一旦到了医院,伦子就像判若两人似的一本正经。“石仓老人正在等您。”
“怎么?小桥君没有查房吗?”
“没有。”
伦子语调冷冷地把石仓由藏的病历卡递到直江面前。体温37.1度,脉搏70,几乎恢复到了正常。
“听小桥医师说只有石仓老人的查房工作他不做。这事他说已经对您讲过了。”
“对我?”
“今天还给他输液吗?”
“再请他帮一天嘛,小桥君在哪?”
“他正在查房。”
直江眼神将从病历卡上抬起来,环视了一下护士办公室。忙得不可开交的护士当中单单不见高木亚纪子。
“您倒是快点儿呀!”
伦子已经拿着听诊器站在门口等他了。直江站起来,朝走廊走去。
“小桥医师对您说的话您不记得了?”
“我怎么觉得没曾听说过呢?”
伦子超前直江一步焦急地迈着步子。走出休息室向右拐,再往前走30米便是楼梯口。往楼上走时,伦子说:“请您不要做那种被人耻笑的事!”
“被耻笑?”
“昨天晚上。”
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一个患者,伦子默不作声了。让过之后,直江说:“我不明白。”
“同夫人一起在医院里喝酒…”
伦子背对着他,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愤怒。
“跟那么个老太婆…大家都议论着。”
是谁告诉她了呢?看来闲人似乎太多了。
石仓由藏的病房在四楼东侧。
直江来到病房时,由藏在护理人员的帮助下刚刚换完了睡衣。
“哎呀,大夫,我等您很久啦。”
由藏两手合十做了个下拜的姿势。
“怎么样啊?”
“多亏您,我好多啦。”
伦子为老人解开刚刚换上的睡衣前襟、腹带。
“胃没有啦,可肚子却饿得厉害,还得过几天才能喝米粥?”
“明天起给全粥。”
“谢谢!”老人又双手合十,并向旁边的儿媳说。
“喂,你问问那个事!”
“老人说他想吃水果。”
“那就给他削点苹果吃。”
腹带之下有一条直线切口,那是纵向20厘米的刀口,直江接过镊子夹起消毒棉擦拭那里,由藏闭起眼,任凭大夫处理。纱布换完后,由藏说:“多亏您,这一带堵闷着的地方好像都摘除了。”
“那太好了。”
直江把听诊器贴在他的前胸,诊了脉,走出房间。
当直江回到休息室时,先一步回来的小桥走过来说:“关于石仓老人的事…”
小桥的表情多少有些倔犟了。
“我想了很多,但总认为对这种病人若无其事地说谎,实在不忍心,而且,为了让他相信谎言又动手术…本来外科医生是不该做这种没有意义的手术的…”
“知道了。”
“难道外科医生就该给人增添毫无意义的伤疤吗?”
“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好啦。”
“对不起!”
小桥表情生硬低头施礼。
直江向伦子作了输液指示后走出病房。小桥又从后面追来问道:“还有一件事想问您,304号病房住进了两位震颤症患者,对吧?”
“两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