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表情严肃,长得满帅的那个。”
“你说的是直江大夫?”
“对对,他是叫直江。”
“你那么喜欢他?”
“只要他摸我一下,就能使我神魂颠倒。”真弓摊开两手,做了个倾倒的动作,“他不但英俊而且面孔深沉,穿上隔离白衣时,可神气啦!”
“他的医术也是无比高超的。”
“我说是嘛,我从第一眼看见他时便有这种感觉。”
“你纯粹在胡说八道,顺杆爬。”
“天哪,我说的都是实话。真那么想过。他是不是不大说话?冷峻的面孔,让人害怕?”
“这么说,是真的喽!”
“他手头麻利果断,多少有些杀气。”
“活像小说里的狂四郎①。”
“对啦,他是个医生狂四郎,不过,我真希望让他给治病。下一回有机会请把他带到我们店里来。”
“一起去可不方便。好啦,我们走吧!”佑太郎站起来,穿上外套。
同一时间,小桥医师在门诊室正同患者户田次郎面对面地生着。
已经5点多了,门诊室里只有值班医师小桥和值班护士高才亚纪子两人,另一名值班护士田中绿因为帮助厨房送饭到病房基了。
“是在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小桥医师坐在转椅上摇晃着向户田问道。
“昨天下午。”户田次郎的头部和右眼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
“真是护士长告诉你的?”
“是的,她把我叫到走廊里,小声对我说的,别人不知道。”
“太不近人情了。”
小桥医师闷闷不乐起来。
六天前户田次郎在涩谷区道玄坂的酒吧间喝酒,酒醉后同男人发生口角,结果被对方用啤酒瓶击伤了脸面。
虽然当时止住了严重的出血,伤痛也减轻了,但稍稍走动时患者就感到有些晕眩和头痛。尽管眼睛没伤着,可是从额头到右颊却被划开了三条口子,其中有些已经感染化脓,每逢动嘴时便感到抽搐疼痛。受伤后,由于暴跳又被塞进厕所里,失血过多,体力尚未恢复正常。
①“狂四郎”指放荡不羁的男子。
倘若出院,也要在一周以后,最少也得在拆线后两三天,然而,昨天下午他突然遭护士长勒令出院。
“住院时确实只交了3万日元押金,我也知道医疗费马上就要用光了,可是…”户田垂头丧气,同用救护车抬进来时的暴跳劲儿相比判若两人,“不过,我认为有了3万日元总能再住几天的。”
“因为你住的病房是每天3千日元的。”护士高木亚纪子好像述说理由。
“这件事,前天我才知道。”
“可在当时空闲的病房中这是最便宜的。”
“被抬进来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平时你不加入健康保险,当然会这样。”
“对不起!”
“住院费之外还要手术费、药费等等。”
“我不是跟你谈钱的事!”这时,小桥突然喊起来,“我不是说有无保险,有无住院费!”
亚纪子看到他发火,急忙不吱声了。
“住院和出院与有钱无钱毫无关系。问题在于从医学角度上看患者处于该住院的状态,还是该出院的状态?只有这条标准!”
小桥兴奋时的特征是嘴角微微颤抖。
“这个医院动不动就讲钱!”
二人被小桥的汹汹气势所压倒,谁也不发一言。过了一会儿,户田像引咎自责似的抬起他的只露出左眼的脸说:“都怨我手无分文同别人打架惹了麻烦。”
“…”
“酒醉容易生事,我也知道这点。”
“事到如今说那些话有啥用处?”听了小桥的话,户田又伏下了他那缠满绷带的脸。
“不过,护士长也够讨厌的了。”
“不不,这事不能怨护士长,是因为我没交钱…”
“尽管你这么说,难道你愿意被撵出医院吗?”
“不,那我可怎么办呢?”
“那么,现在可不是说无关痛痒话的时候,别忘了你是病人,问题在于你的脸伤化脓没愈,仍有晕眩和头痛症状。”
“完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