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子从门口鞋架子里拿出花瓶来,在洗手池前整理花枝。
“院长把对石仓老爷子的手术按胃切除手术向健康保险申请了治疗费。那次只是一次假的胃切除,切开肚皮观察了一下内部而已,并未触及胃部,这样就向人家要切除手术费,未免太狠毒了。”
“是狠毒!”
“请您不要像谈论别人的事似的说话。那是您亲手做的手术,老爷子认为您给他切除了胃,当然很好,只是支付医疗费的家属太倒霉了。”
“那么,我就把它改写过来。”
“若让院长知道了,他要发火的。”
“因为那只是一次试验开腹。”
“实际并没做的手术向人家要钱,也太贪婪了。”
伦子退后一步,检查花插得如何。
“不知为何,最近,医院里有人专门议论别人的事,讨厌死了。”
草珊瑚、大罗伞的后面,山茶花的枝条成为它们的支撑骨干,美丽极了。
“我辞掉护士职务,改行当个插花教师。”
伦子已有插花教师的证书了,她包起剪落的枝叶说:“进门处太暗,显不出花的光彩来,放到这儿吧。”伦子把花瓶放到直江的写字台上。有了这束花,房间立刻增加了鲜明感。
“不过,流行歌星这工作真让人受不了。”
伦子回过头来,直江仰面躺在床上,两手垫着脑勺。
“您在想什么呢?”伦子来到直江的旁边坐下。瞬间,直江的胳膊从伦子的背后搂了过来。
“不行,不行啊!”
伦子在胳膊中半推半就,终于贴紧了直江。
“等一等嘛…”
直江放松了一下膀臂,让伦子易于脱衣。
在洁白的山茶花前面,伦子被直江紧紧抱住。30分钟后,伦子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到邻室穿衬裙时,已是8点钟了。
伦子刚穿好上衣时,电话铃响了。直江从床上伸过手去拿起听筒。
“我是医院,刚才花城小姐的经纪人来电话说:花城小姐昏倒了。”
“在哪里?”
“在P旅馆。”
“让我干什么?”
“请您尽快过来,大夫!”
“明白了。”
直江起身,望了望窗外的夜色。
“怎么啦?”
“花城纯子倒下了,好像要运回医院。”
“她是在旅馆接受采访时昏倒的。”
直江下床,开始换衣服。
“怎么搞的?”
“只说倒下了,具体情况不清楚。”
“太强人所难啦!”
伦子发起牢骚,直江毫无表情地穿上裤子。
“在哪里倒下的?”
“好像在P旅馆大厅。”
那旅馆在赤坂附近。
直江在翻领衬衣外面又穿了件西服。
“我该怎么办呢?”伦子望着穿戴好了的直江问,“您是否还回来?”
“我想马上就能处理完。”
“我在这里等您,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我就等着。”
直江若有所思地盯着墙壁,然后,从茶几上拿起烟卷和打火机,装进上衣口袋里。
“请快点回来哟!”
“嗯。”
“我从屋里锁上门,返回来时,按下门铃就行。”伦子对着正在穿鞋的直江背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