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妇女周刊》的记者觑准一点到两点的医院午休时间,直接闯了进来。
“我已经谢绝了,但是他说只占用一点点时间,就是不走。”
挂号室的女办事员已经根据直江的指示转达了拒绝之意,但她又用电话报告说。
“真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吃完午饭,在院部正同x光技师泽田下着围棋的直江刚刚下完一盘,很不耐烦地站起来。
记者坐在会客室的椅子上等着,一个瘦高个子和另一个成反比的矮胖子。
“在您百忙中前来打扰,对不起!”
瘦子递过来一张名片,他叫田边。另一个是摄影师。
“关于花城小姐的情况昨天我记得已经说过了,怎么…”
“您是已经说过了,但是,是这么回事…”
瘦子说到此处时,闪光灯亮了一下。原来是摄影师从直江的斜前方照了相。
“给我照相能给你们增添什么材料吗?”
“我们只是想照张花城小姐主治医生的相片,别无他意。”
记者代替年轻摄影师做了回答。直江不悦地一声不响。
“先谈谈她的病,到底是不是阑尾炎呢?”
“是的,我已经说过多次了。”
“然而,也有传言说她是堕胎了,是这样吗?”记者死盯着直江的表情,但却找不出一丝变化。
“在旅馆倒下的原因,有人说,是由于手术后马上出场演出,引起了流血,您以为如何?”
直江把对方的名片重新审视了一遍,反问:“这话是谁说的?”
“从有关方面听到的…”
“我昨天已说过,是阑尾炎!”
“这不是我们任意捏造的谣言。是从可靠方面泄露出来的。”
“所以,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打听一下真实情况,我认为您隐瞒了事实。”
“没有隐瞒。”
“请您说实话,大夫,求求您啦!”记者的语调尽管有些哀求,但那两只眼睛却是警觉地等候着。
“是堕胎了吧?”
“不是!”
直江望着入口处发光的玻璃门。
“您别这么说,我们可有确凿的证据啊。”
“那是你们随意炮制的证据。”
“那我就如实摊开了。听到以后请您别惊慌。泄露花城纯子堕胎消息的正是你们医院的人!”记者滴溜地转身环视了一下室内,会客室里因为午休没有旁人,挂号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女办事员钩着花边。
“您猜猜是谁?”
“猜不着。”
“说这话的人正是你们医院的大夫。”
顿时,直江脸上掠过了一丝感情变化。但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恢复了平常的冷酷表情。
“而且是您的同行,外科的小桥医师。”记者带着胜利的自豪说,“昨天晚上我很想知道一点她住院后的情况,便挂了电话,您说怎的,事出偶然,是他接了电话,对我说了所有真情。”
“…”
“昏倒在旅馆时,从她那里流血的事也告诉我了。事到如今您还说是阑尾炎吗?”
闪光灯又闪亮了,直江瞪着摄影师,然后问记者:“你们要说的话就这些吗?”
“有了这么多确凿证据您还要隐瞒的话,我们就把事实原原本本地登出去。”
“这种事够登报吗?”
“当然够登报。提起花城纯子来,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歌星,她在旅馆的演艺记者招待会上同主演的男主角I正在握手时倒下去的,像她那么天真纯洁的小脸,有谁会相信她能怀孕呢?”也许因为兴奋的缘故,记者像连珠炮似的说了出来。“登载这样的消息,我们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登了它,今后我们对花城纯子的采访将被拒之门外的。”
直江正在专心地观看记者身后镶嵌在墙上的热带鱼水箱,那里面的黄绿相间条纹的蝴蝶鱼正在悠然畅游。
“我们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决非偶然,请对我们明确说一下,不是阑尾炎吧?”
“不对!”
“大夫,请别再隐瞒,说实话吧,我可真要按堕胎发稿了。”
“那你就发吧。”
“还是这么回事啦?”
“我已经说过,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