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天到今天真不走运,高尔夫球赛得了个倒数第三名,律子和真弓两边又都有怨言。照这样下去昨夜的事也保不住要暴露,佑太郎的心情沉重起来了。
“哪怕一次也好,我多想相次亲啊!”
真弓一边说一边往窗外望去。山岗下的小镇在暮色的包容之中了。
佑太郎后悔自己不该胡说相亲的事。尽管处境不同,可忽视了真弓和女儿同龄,太轻率了。昨天夜里还在床上欣赏真弓那充满青春活力身子,而今佑太郎又从那玩乐中清醒过来,心情更沉重了。
“过两天,我给你买点什么礼物吧。”为了使沉默了的真弓振作起来,佑太郎说,“你打算要点儿什么?”
“倒不如谈谈上次的事,还是不行吗?”
“上次的事?”
“上次我不是对你说过?酒店的事。”
“啊,那件事,我不也说过再等上二三年吗?”
“小气鬼!你还要先建医院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
“那么,我还是找位富裕的靠山吧。”
“喂,少开玩笑!”
佑太郎朝真弓的大腿上捅了一下,真弓装做不知仍向前看。
“总之,再稍候一时吧!”
汽车驶过濑田高速公路出入口,佑太郎扫了一眼手表,3点50分,如果直接开向相亲的旅馆,时间绰绰有余。
“今天,你要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佑太郎对真弓说完,向前探身对司机说,“先去惠比寿,然后开到P旅馆。”
“在P旅馆相亲?”
“只在那里等候会面。”
“P旅馆不就是前几天花城纯子病倒的地方吗?她怎样啦,还在您的医院里吧?”
“那病已经没有问题了,这回又要做切痔手术。”
“她还有那种病?”
“可不许你对外人说。上一次我院的一个年轻医师不慎说走了嘴,惹下了好大麻烦。”
“我当然不说,关于您的事对谁也不说。”
“应当如此。”
“痔疮,讨厌的病!谁做手术?”
“还是直江大夫。”
“啊,就是那个狂四郎大夫。这么说她要把前前后后一次全治完喽!”真弓哈哈大笑,听着她的笑声,佑太郎才安下心似的朝座靠躺去。
真弓回到家里,先拉开窗帘,再向澡盆里注了水。尽管她说。
一个人太无聊,但今早起得太早,又围绕箱根玩了一圈,确实感到有些累了。脱掉衣服后甚至懒得去吃饭,何况还需要由自己去做?于是,她向饭馆要了寿司,让他们给送到家来。
她穿着一件衬裙躺在沙发上,观看电视里的保龄球比赛。吃完饭时,天已经黑了。从八楼往下俯瞰到的夜景,总是相同的耀眼霓虹灯。望着它的亮光,真弓萌发了出外走走的念头。她每夜惯于生活在霓虹灯街上,一到夜间,真弓身上就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尽管有点儿疲劳,但23岁的年轻人只要躺上一小时,立刻就能恢复。
上哪儿去好呢?
她坐在镜前思索起来,今天是星期日,不但银座就连新宿一带的像样的酒馆也都停业。再说,一个人去也太无聊。
真弓弄清星期日佑太郎不能来时,总是事先同店里的客人约会。当然,真弓的约会只是一同玩玩保龄球,或别人带她去兜兜风,吃顿饭,她是不会轻易许身于人的。自从接受佑太郎的生活资助以来她更是坚守自好了。与其说是爱佑太郎,倒不如说是尚未觅到所喜欢的人。
真弓在星期日和节假日跟别的男性多次约会并不意味着产生了爱情。一个人孤独地呆在公寓的四面墙里太寂寞。去酒馆上班之日可以分散精力,下班后可同熟客去逛六本木、赤坂,有时喝两杯,醉醺醺地回家,倒头便睡。然而,在停业之日,这身子就无法处理了。
平时,一到周末,一些男人总是前来邀她星期日出游,人数多时,可以选择其中投脾气的熟客,这样既可消除周日的寂寞,又可兼顾生意兴隆。
尽管如此,今天的败着是没约上一个人。因为,当时以为既然去了箱根,回来时肯定要晚,即使佑太郎最终要回家去,但估计两人也可呆到晚上10点钟。
早知道这么早回来,就不如同谁约定一下好啦。想找一个男人的玩乐对手,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现在才去物色,怕是同哪个客人也联系不上。
“女儿的相亲,算个屁事!”
真弓面对镜子忿忿地说。她头脑中在想象着相亲时的情景:装成端庄典雅、大家闺秀的三树子,轻微歇斯底里的律子夫人,装模作样的佑太郎。另外三个人与他们一样,一个一本正经的青年和他的双亲坐在旅馆餐厅里,六个人面对着面…“他这是愚弄我!”
突然,真弓向上梳理了一下头发,这股冲劲儿把耳旁粘着的假发也弄掉了。
“算个屁,同我一样年纪。”
真弓此时萌发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给直江大夫挂个电话?
从表面上看,极像突然进发出来的想法,其实,细细琢磨一下,很早以前,即在让直江大夫为她医治脚脖扭伤时起,真弓就对他有意思了。
这个大夫又是单身…
她向东方医院打电话问明了直江公寓的电话号码。护士连她的名字也没问便轻易地告诉了她。
他一定要大吃一惊!手拨号码盘时,真弓自己也觉得太厚颜无耻了。当她再一次想到12点多钟才能就寝,而这期间只能一人度过时,便产生了勇气。
真弓拨动号码时有点儿紧张。
电话铃响了三遍才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