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说你很妩媚动人吧?”
“那倒也不是,不过最近很多人都爱跟我聊天。”
“那么有人缘,不错嘛。”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以前不是很死板吗?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别人觉得我变得容易接近了。”
确实,最近抄子依然很庄重,但是已经能够适当给男人们一点接近的机会了。
“可能是因为您的缘故吧。”
安艺苦笑着,轻轻吻了一下抄子。
柔软的嘴唇还残留着寇盎脱酒的甜味和橙子的香味。
最初的时候,抄子一边接吻眼皮一边不住地抖动,能够感觉到她像是有些害怕有些紧张,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可现在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她的表情也不会有丝毫变化。最初那种让人心疼的战抖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要用全身心去接受男人的欲望。
一年之间,抄子已经确立了作为女人的自信。
因为她有些醉了吧,今天晚上抄子相当主动。也许是因为闭着眼睛,她对明亮的灯光好像也不怎么在乎了。
“我们,到那边去……”
安艺看了一眼寝室那边,伸手关了墙边的电灯开关。
接吻之后再关灯好像顺序颠倒了,但这样也许抄子比较容易顺从些。正要直接去寝室,抄子小声说:“我先去洗个淋浴。”
一起上床之前抄子一定洗淋浴。可能是想把工作一天后身上的汗污洗干净,也可能是害怕安艺的爱抚会遍及全身。
安艺留下灯光很弱的台灯,先到床上等着。
寝室前面是过道,从那儿再过去一个房间是卫生间。
就在那里,现在抄子正用很强的水流洗着淋浴。扬着脖子,从肩到胸,再到背,水沫飞溅、交叉,水顺着漂亮的腿流到瓷砖地上。
合欢之前想象一下洗淋浴的女人形象也不错。
在安艺这里为抄子准备了睡袍。
洗过澡后,如果是穿和服的话还有长衬衫,可如果穿的是西装就没有合适的东西穿了。
睡袍就是特意为这种情况准备的。
如果放一件太花的就会引起久子的怀疑,因此只是在卫生间的衣筐里放了一件纯白色的长袍。
洗过淋浴,抄子穿着它走进寝室。
“哎,太亮了。”
跟平时一样,抄子还是很在意台灯的光亮。
“调暗些行吗?”
原来安艺装作听不见,抄子就自作主张把灯关掉。所以最近安艺总是自己把灯光调弱些。
他把灯光调到在床上时能互相微微看到对方的表情这一程度,抄子从床边钻了进来。
慢慢地先放进一条腿再放进一条腿,等她整个身体都进来以后,安艺用双手抱住了她。
一言不发的抄子埋在安艺的怀抱中,像磁石一般紧紧贴在一起。
但是纯棉的长袍有点儿厚,缺乏情调。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给她穿真丝的内衣。
安艺曾经对抄子提起过这件事。
“可是,被久子看见了怎么办?”
这样一说,安艺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虽说久子已经察觉了两个人的关系,但如果把女人内衣放在这里就未免有点儿太明目张胆了。所以也只好作罢。
当然穿睡袍也只是一会儿,上床后很快就将遭到被脱掉的命运。
是因为冲过澡的缘故吧,抄子身上很凉爽。这反而使人想象她即将因热情奔放而变得火热的情景。
男人由于自身的快乐感受,更由于观察到对方渐渐充满喜悦而更加情绪高涨,感受到自己的行为实实在在地给对方以影响,男人也就越发充满热情。
现在,安艺对抄子的身体了如指掌。
不仅只是外形,就连用什么样的手法她会如何呼应,触摸她身体哪一部位她会有什么反应,他都能预想到。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亲密感情所共同创造出的实实在在的成果。
安艺按着顺序不断移动手指,抄子感知到并呼应着,这使安艺渐渐充满激情。就如同一个铃铛的震动引起另一个铃铛的共鸣,进而再返回到第一个铃铛上去一样,喜悦带来喜悦。
无尽的快乐也终于有结束的时候。伴随着最后奄奄一息的共鸣,两个人精疲力竭,紧随而来的是刚才激情迸发时无法想象的静寂。
无论是热情燃烧着的时候,还是热情燃尽后的宁静都有其独特的韵味儿。
那一瞬间,男人会有一切都走向终结的预感,同时也感觉到坠落入虚无世界般的安逸。
深深联系在一起的男女再一次认识相互之间的爱情,也许正是在这燃烧过后的静寂来临的时刻。
抄子的头轻轻枕在安艺有些懒洋洋伸开来的胳膊上,然后她慢慢地向他贴近。
回应着她的动作,安艺把胳膊渐渐圈起,就像母鸟呵护小鸟一般将她的头搂住。
就这样静静的相互体味着对方肌肤的温暖。抄子小声说:“我……”
她好像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继续说:“这种事,只和您一个人……”
开始安艺没有太注意听,终于他明白了这句话所包含的重大意义。
“只在这里?”
“在别的地方,我不干。”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指安艺的公寓,别的地方是指抄子的家。
“可是……”
“是真的。”
安艺的房间面向喧闹的大街,但里面却很安静。
白天,大街上挤满了人群、车辆,但晚上九点一过就变得人影稀疏,车也少了。
现在已过了十点,周围一片宁静,只偶尔能听到警笛声。
在静寂中,安艺咀嚼着抄子刚才的话。
说了“只和您一人……”也就是说她不和丈夫同床了。
安艺感到一阵欢喜,想紧紧拥抱住她。
但马上他又反问自己,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就算抄子不愿意,但她丈夫想要她的时候怎么办?那种时候抄子将如何回绝?
这样一想,安艺感到心情很沉闷。抄子说得越干脆,他心情越不踏实,好像觉得是自己在唆使她干坏事。
安艺稍微转过上身,偷看着臂弯中的抄子。
激情迸发之后,抄子的额头上还垂着几缕头发,能看见额头下面那可爱的鼻子和鼓起的脸蛋。她那柔和安逸的表情,透着解除了一切戒备后的恬静。
一时间,安艺仿佛看到了菩萨,可马上他又觉得那宁静的表情背后好像潜藏着能够变成夜叉般的坚强意志。
说实在话,到现在为止,安艺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抄子丈夫的存在。
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妇,不论是由哪一方提出要求,当然都避免不了肌肤相亲。
虽然这样想,但一直以来安艺对抄子丈夫的存在感觉没那么强烈,是因为他不断在控制自己,尽量不去想太多。
两个人相见只陶醉于抄子,绝不去想其他的事。安艺这样告诫自己,也一直这样做了。抄子也与他相呼应,绝不把家庭的影子带过来。
对于分开以后抄子的行动,安艺当然是无从知晓的。无法想象抄子回家以后跟她丈夫会谈些什么,或如何相处。
尽管不知道,但他还是觉得抄子似乎在避免跟她丈夫有更深的接触。
就算她丈夫提出要求,可能抄子也会很巧妙地拒绝。
这与其说是安艺的推测,不如说是他的愿望。
不管怎样说,安艺就是因为这样想才能够一直保持着某种心理平衡。
但是现在从抄子口中清楚地证实了她跟她丈夫没有性关系,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至今为止不愿去考虑而一直封闭在模糊状态中的这件事,突然赤裸裸地摆在了面前。
不用说,安艺为这句话感到由衷的欢欣。他一下子简直想揪着抄子的头发,把她紧紧抱住。
但那一瞬间过后,压抑和苦闷向他袭来。
安艺再次想到抄子的丈夫。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听说他比抄子大一岁,今年三十六。
他还年轻,对不肯接受自己的妻子,会如何对待呢?
是怒火冲天辱骂妻子呢,还是不被接受就忍气吞声了呢?又或者是干脆跟别的女人交往呢?
安艺觉得苦闷是因为他想象着出现这种情况后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虽说与己无关,但想到被妻子拒绝后的丈夫的样子,还是很痛心。
在性交之后的倦怠中,安艺伸开左臂仰卧着。抄子则枕着他伸开着胳膊的肩头横躺着。
如果互相又感到兴奋的时候,这种位置很容易再一次结合。反过来说,现在是得到满足后的小间歇。保持这种姿势,安艺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正确讲实际上这是在提问题,但他觉得不好直问。
“已经很长时间了……”
“……”
“自从跟您成为这种关系以后。”
听着抄子的回答,安艺回想起两人初次结合时的情景。
那是在半年以前。也就是说,从那以后抄子和她丈夫就没有过性关系。
“也许您不相信,但我做得到。”
抄子好像轻轻摇了摇头。
“跟您做着这种事……”
安艺也非常明白抄子要说的意思。跟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结合,不能再跟自己丈夫有关系。这确实很像是诚实的抄子的想法。
“可是……”
安艺说到一半打住了。
这件事很让人担心,但这不是现在在这儿问的问题。
实际上就算问了,两个人的心情也不会变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