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艺叫了出租车,命令司机开回原宿的公寓。
“有点儿喝多了。”
考虑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也许应该自控一些,但他今天确实很想和抄子一起喝酒。
“还不成问题吧?”
安艺有点担心时间太晚了,但看抄子沉默不语,好像还没什么关系。
“后来这里怎么样了?”
安艺忽然伸手去摸抄子的下腹部,却被抄子“啪”地打了一下。
“不行。”
“已经没事了吧?”
“才不是呢。”
“怎么了?”
“下次您也应该试试看。”
汽车过了热闹的六本木,转向青山方向开着。车窗外鲜艳的霓虹灯在安艺看来都像泡沫一样。
“今天被我妈说了。”
在从青山大街转入表参道时抄子小声说:“她问我是不是又要回来很晚。”
“你母亲知道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受伤休息的时候好像也一直很担心。”
抄子的母亲不放心女儿也是情有可原,平时常在一起,有所觉察也完全有可能。
“后来呢?”
“妈妈担心也无济于事呀。”
“你对她这么说了?”
抄子慢慢摇摇头。
“跟她说也没什么意义。”
确实,抄子现在的情况,就算跟她母亲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我妈可能也害怕知道得太多。”
车开到安艺的公寓时是九点半。
等抄子在沙发上坐定,安艺往酒杯里倒了点儿卡尔巴杜斯。安艺喜欢上这种酒是因为以前看过一部叫《凯旋门》的老电影,其中有一个镜头,扮演逃亡者的夏露露·勃埃与情人芭古曼在香榭里舍大街附近的酒吧里就是喝的卡尔巴杜斯。这种苹果味的白兰地口感好,女性也比较喜欢。
他们端起白兰地酒杯碰了一下,透明玻璃杯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先喝下一口酒后,安艺一只手悄悄放到抄子和服腰带下面说:“今天我想好好看看那儿。”
刚才在车上,抄子立刻制止住了他的举动,但现在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抄子什么都没说。
“可以吧?”
安艺放下心来,拉着抄子的手让她站起来,把她引向卧室。
“你用这个吧。”
他把衣架递给她,抄子摇摇头说:“您用吧。”
安艺听话地脱了衣服,挂在衣架上,躺到床上休息。
抄子拔下挽头发用的发夹,把头发打开,然后把台灯调暗,开始脱和服。
从躺在床上的安艺这个位置只能看到抄子的背影。她肩上披着和服弯下腰去时,就像披了件和服外套。她用这种姿势解开宽和服带,又抽出里面的细带子,脱掉棉布袜。最后把和服罩在堆成小山一样的衣物上,身上只剩下一件长衫。
安艺如同看皮影戏一样欣赏着抄子脱衣服的全过程。
“我去冲个澡行吗?”
安艺点点头,仰面躺到床上。
看来又要多等一会儿了,不过躺在这里等着也不错。
终于,感到抄子从浴室走了回来,安艺赶紧把被单拉起来盖上。不是他突然困了,他是想要逗逗抄子。
完全没有觉察到这一点的抄子走回卧室,试探地看着床上的安艺。
“您已经睡着了吗?”
等抄子轻轻走到床边时,安艺突然伸出双手把她抱了过来。
受到意外袭击,抄子一只手撑住床蹲下去,安艺不由分说把她紧紧抱住。
因为洗了淋浴,抄子的头发有点儿被打湿了。
他抱紧她静静呆了一会儿,感觉到抄子的体温后才喘了一口气。
“吓一跳吧?”
“我以为您睡着了。”
安艺一句话也不说,就像被晾在一边很久的小男孩一样,急急拉开她的睡袍前襟。
“怎么样了?”
他悄悄伸手进去,摸到了耻毛。抄子扭动了一下身体。
“以后不许再闹了。”
抄子是这样讲,但对于安艺来说,那里就像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亲切。
“差不多又都长好了。”
还有些扎手,但基本上已经恢复原样了。
“怪怪的吧?”
“才不呢。”
“会疼的。”
“我没用劲儿呀。”
“我是说您。”
“我才不怕呢。”
听安艺这样一说,抄子露出轻轻的微笑。
“男人真怪。”
“为什么这样说?”
“不是吗?就算是这样,还不是一回事。要想做照样能做。”
安艺慌忙反问:“那,你做了?”
“不是,我不会做那种事,也不想做。我只是说这种做法没什么太大意义。”
在抄子的亲爱之处留下爱的证据是安艺一直以来的愿望。
只要留下证据,抄子回到家里去也无法跟她丈夫亲近。只要有此证据,抄子就永远是自己的。
不管怎样,男人祈求做这种荒唐事,完全出于对女人的独占欲。
但抄子却说这件事没意义。而且她还说即使这样做了,女人想做的话还照样做。
这话实在太出乎安艺的意料了。
不过仔细一想,可能抄子说的也对。
吻痕自不必说,就算是在亲爱之处留下痕迹,只要对方注意不到就不会有问题。
考虑实际上**时的情况,男人也不是能够轻易看到女人身体的。想看人家也不让看。很多时候是因为房间里太暗,什么也看不见。
安艺原以为是绝对可靠的措施,只要对方不仔细去看、不去摸的话是不知道的。接触到的时候感觉虽然明显不同,但当进入忘我的境地后,可能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到这一点。如果男人一开始就有所怀疑那自当别论,如果不是这样,可能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
安艺想到此,才真正明白抄子说的是对的。
女人只要想那样做的话,爱的痕迹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就算毛丛被剃掉,要玩的女人还是要玩。当然抄子不是那种女人,安艺相信抄子,一直以来他对此坚信不移。
可是现在抄子自己说出此话,使安艺多少感到不安。不是说他怀疑抄子,而是对于如果想做就能做的女人本身感到不可思议。
“你可不要吓唬我。”
嘴上似乎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安艺的心情却很不平静。
他认为绝对有效的办法,其效果还是值得怀疑的。可能并不像当初想象的那样起作用。
尽管如此,男人还是事事凭主观去判断。一切虚伪与真实,他们都要考虑出各种理由,然后再用这些理由去解释。
比方说,在外面偷情时,男人也要找理由为自己辩解。
他会说明从六点到八点和谁在哪儿吃饭,然后又到哪儿去喝了酒,最后半夜一点回到了家。他还会出示火柴盒说这就是去吃饭喝酒的那家店里的,一起去的是同事的某某某,绝对没干任何值得怀疑的事等等。
当事人自己觉得说得头头是道,合情合理,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女人偷情后,不会用这些理由进行说明。
“你到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受到这样责问的时候,女人只会低头致歉“这么晚才回来,对不起”,或者干脆保持沉默。
如果男人还要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的话,女人就会满脸怨气,最后大哭一场。
“你难道不信任我吗?”
在女人的哭诉下,男人也就无力再追究下去。
看着哭泣不已的女人,男人就会想,她哭得这么伤心,可能不会在外偷情。或者可以更确切地说,男人不愿那样去理解。
作为在外偷情的辩解手段,哪一种更高明,由此不言自喻。
男人的辩白看起来似乎是顺理成章,很有说服力,但其中却存在漏洞。只要确认一下其中一点,比方说,给他说去过的最后一家酒吧打电话一问就能知道他根本没去,因此他的辩解就会从根本上土崩瓦解。继续印证下去,疑点也会越来越多。
由理论构筑起来的谎言,反而容易造成理论上的破绽。
相比之下,女人的辩白要来得更强而有力。
她压根儿就没用那些编造出来的故事,因此也不会事后出现漏洞。事实上她只是哭诉着:“难道你不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