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就这样眺望着夜景时,浴室里传出了淋浴的声音。

安艺忽然冲动地想去偷看抄子的身体,但他又控制住了自己。

如果已经四个月了的话,差不多身体该开始出现各种变化。乳丅房变大丅,乳头变红,腰部也会胖起一点儿来吧。他正想象着,淋浴声住,抄子走出浴室。

上次她带了件真丝长衫,这次虽然也是真丝的,却是睡衣。

看安艺看着她,抄子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不……”

下面的裤子稍短,从裤脚露出漂亮的腿。不像上次那样穿和服浴衣却改穿睡衣,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安艺觉得不太好问。这时抄子拿起酒杯:

“我再喝一杯行吗?”

今天,抄子好像有什么地方与平日不同。高兴愉快的喝着酒,却有点儿自暴自弃的感觉。刚才喝日本酒已经喝得走路不稳了,现在又喝起威士忌来了。

身怀有孕却像是故意找醉似的喝法。

“没事吗?”

“什么呀?”

“已经喝了很多了。”

“你现在身体不比寻常。”

抄子突然把酒杯放回桌上,低下头。

“我并不是说喝酒不好。”

看她突然变成乖乖的样子,安艺换了个说法。

“只是我担心你的身体。”

抄子像个挨了骂的孩子,两手放在膝上,垂着头。最后小声说:“您真的那么替我担心?”

“当然,我就是不放心。”

这次出来旅行之前,安艺就一直不放心抄子的身体。自己提议要出来,却又担心,不知行不行。

“不是已经四个月了吗?”

有好几次想问她都没问出来,现在也许直截了当问清楚抄子的打算更好。

“渐渐大起来了吧?”

为了不刺丅激抄子,安艺挑着词说。

“差不多该考虑考虑了。”

说完之后听不到任何反应。安艺回过头来,看到抄子一手拂面垂着头。

以为是她喝多了有些不舒服,再仔细一看发现抄子的头不停颤抖着。

“怎么了?”

压抑着声音,但抄子好像在哭。

刚才还爽快地喝着酒,这么一会儿又用手蒙脸抖动着肩膀哭起来了。

“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艺无法理解。她哭起来是在问她身体情况之后,也许说的什么话让她不高兴了?

“别哭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看抄子哭泣他心里不好受。

“有什么伤心事儿说出来看看。”

刚把手放在她肩上,抄子就紧紧地靠了过来。她的头左右摇晃着,像是突然把压抑至今的感情都迸发出来了一样,她把整个身体都压了过来。

怀抱着呜咽痛哭的抄子,安艺不知所措。

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怀孕,情绪容易激动。

安艺搂着抄子,把她引到卧室。

无论如何,现在都要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安艺一直走向床铺,抄子也顺从地跟了过来。

今天一天,工作之后到大阪,然后又一直喝到这么晚,一定是累了。

安艺拉起床罩,抄子用手蒙住泪湿的脸躺下来,看她躺好,安艺关了灯,从后面贴近抄子。

“抱我……”

安艺顺从地抱住她。她又轻声说:“别放开我。”

抄子今天情绪确实很激动。

以前去北海道的时候,抄子在床上穿过素白绢质长衫。

那是她记得他曾经说过想看她穿,才特意自己做了带来的。

现在抄子穿的同样是真丝,却是睡衣。

为什么把长衫换成睡衣了呢?

抱着包在柔软的真丝中的抄子,安艺回忆起去石狩海边附近山冈上的别墅是六月中旬,逃离了令人心情烦闷、梅雨不断的东京,到阳光灿烂的北国饱尝了那里初夏的景色,太阳落山还会感到有些凉。在能看到大平原彼岸札幌城里辉煌灯火的那个晚上,安艺在抄子身上做了个恶作剧。

小心翼翼地刮掉抄子的毛丛,安艺惟一的愿望就是抄子不要和她丈夫同床。

现在想起来,抄子怀孕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

如果现在怀孕是四个月,那么就是在六月末前后孕育出了这个小生命。当然那个时候安艺根本想不到会出这种事,他所祈求的只是抄子不要离开自己。

但是抄子本人在那个晚上可能以女人的敏锐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怀孕。

他漫无目的地回忆着。抄子把上身靠了过来。

“我醉了。”

抄子的身体确实像火一样热。

“我喝得太多了。”

现在再反省也晚了。安艺像要惩罚她一样解开她的衣扣,一个一个慢慢解着,这样更有情趣。解开上面的三个扣子之后才终于露出了乳丅房。

突然安艺非常想看看乳头的变化,但只靠台灯的微光看不清楚。没办法安艺只好紧紧抱住袒露着前胸的抄子。

真丝睡衣就像抄子的皮肤一样光滑舒适。一边把玩着这种感觉,一边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再去思考,现在只要集中投入到抄子之中去。

但是在整个行为过程中,安艺脑海里抄子怀有身孕这一事实一直挂在心上。

太粗鲁的话会不会影响到腹中胎儿?特别是从上面压下去是不是不行?

因为没怀过孕,男人反而会考虑各种各样多余的事。

抄子却好像根本就不担心,本应是身怀有孕,但她却比平日更积极主动。看着抄子的态度,安艺感觉到抱着怀孕女人的兴奋,也情绪高涨起来。

到了这一步,已经再也无法控制了。

终于随着抄子低低的充满欢喜的声音,安艺再也无法忍耐的时候,抄子却慌忙请求道:“今天忍耐一下……”

一时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安艺勉强控制住自己。

“今天不行。”

到底出了什么事?到这会儿必须停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以前有怀孕危险的时候,抄子会事先告诉他,但从没拒绝过行为本身,更何况现在已经怀孕了,又不会再怀孕。

这种时候为什么抄子会退缩?感到无法理解的安艺,退出身子。抄子轻轻说:“对不起。”

到这会儿再怎么道歉也无法熨平熄灭即将燃烧之火的不满。但这一点好像抄子也一样。

更重要的是当二人都要进入高潮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的理由何在呢?

“是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吗?”

对安艺的问题,抄子慢慢摇头否认。

“那是为什么?”

“孩子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拿掉了。”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安艺抬起身体,审视着抄子。

抄子到底神智清楚吗?不会是借着酒劲儿开玩笑吧?

但是抄子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闭着眼睛,轻轻侧卧着。对着她平静如水的面孔,安艺重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

“你把孩子拿掉了?”

抄子慢慢点头。

“为什么?”

情不自禁地摇着抄子的肩,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在淡淡的光线下抄子睁开眼睛,直直注视着安艺。

“这样做,对您不是也好吗?”

“可是……”

安艺刚要说话,抄子制止了他。

“好了,别说了。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她是那么想要那个孩子,为什么又改了主意?她的心理变化令人无法理解。

“什么时候?”

“半个月以前。”

安艺无言以对。又回忆起半个月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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