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抄子双手拍打着,喘着粗气,最后渐渐在温暖的水中安静下来。

“您太坏了。”

她用毛巾掩住胸口,在水中慢慢伸开双腿。

安艺从后面靠过去,伸出双臂抱住她。

在水里,抄子的皮肤滑溜溜的,很柔软。脸朝前被抱在安艺的怀中,这样可以细细抚摸她的乳房。

“能看见雪。”

安艺在她耳边低语。抄子细细的脖子微微动了动。

“很舒服吧?”

她的脸朝着前面,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胸部一直向下摸到下腹部时,抄子依然不作声。

“外边都是雪,里面却这么暖和。”

一边看着雪,安艺一边伸手轻轻抚摸抄子的毛丛。

“这儿已经长出来了。”

一瞬间,抄子激凌一下把腿并上。他的手指像反省似的移开,然后又悄悄接近。就这样反复几次后,终于抄子忍受不住,转过身来,紧紧贴在安艺身上。

在充满阳光的水中,二人互相拥抱,体味着肌肤的温暖。

早晨的狂宴告终时,他们都喘着粗气。

在温泉里泡太久了,有点儿头晕。

“我先出去好吗?”

抄子好像对刚才的行为很害羞似的从浴槽边上出去,先到更衣室去了。安艺已经没有气力去追她了。

过了一会儿,他冲完淋浴到更衣室时,已经看不到抄子的影子。

安艺在那儿休息了一会儿,回到房间。抄子好像忘了刚才浴室里发生的事,已经穿好衣服站在窗前。

“刚才一只像松鼠一样的东西跑过去了。”

俯身看看窗下,树丛间留下一行小小的脚印。

“顺着那个脚印追,也许能找到它藏身的地方。”

看着雪面上的脚印,安艺又想起昨晚。

如果那个时候一冲动,现在自己和抄子可能就躺在这朝阳映照的雪里了。

冬 馆

冬天午后的阳光柔和地笼罩着雪中的机场。

从钏路横穿日高山脉到千岁一直都是晴天,可见北海道一带很罕见地被高压气团所控。

机场大厅里来滑雪的年轻人很多。安艺他们走出大厅后叫车向别墅驶去。

半年前,初夏时节来的时候,是租车自己开着奔驰在石狩平原上。但现在路都被冰雪冻住了,他到底还是没敢自己开车。

很快离开了千岁街区,道路伸向雪原。但与去阿寒的路相比,两边人家也多,路上车辆也多。雪是这里多,但毕竟是北海道的中心部,充满了人的气息与温暖。

“还是这边让人心里踏实。”

回到千岁,抄子好像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还是应该买些东西带过去吧?”

别墅里自然没有储备的粮食。

雪路交叉的十字路口前有个超市,他们在那里买了火腿、肉类、蔬菜以及日本酒和啤酒。已经来过一次,大概要买多少心里比较有数。

“这次没有车,等于是去陆上的孤岛。”

“不过,那可是一栋房子里只有两个人住噢。”

不是住饭店,而是住独立的小楼,抄子很满足。

“家周围可能也积了不少雪。”

“开了暖气,很快就会暖和起来吧?”

“事先跟管理员说了今天要去,他肯定先开好了暖气。”

“那就太好了。”

昨晚看着窗外时恐惧的表情已经从抄子脸上消失。

来往的车辆渐渐减少。路上有积雪,车不能开太快。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太阳偏西了,雪原上映着晚霞。与阿寒的那条路相比,这里住家多但山少,一直能看到映照着夕阳的雪原深处。

终于看到了石狩川。两岸覆盖着积雪的河面变窄了,河水颜色很暗,呈灰色。

“和上次来时完全不一样。”

如抄子所说,河两岸的景色冰冷严峻,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日落时分到达别墅区,雪中的别墅寂静无声。

下车后踏着积雪走向别墅时,安艺突然想到“冬馆”一词。

在俳句的世界里,这个词是指伫立于寒冷冬季里的豪宅或旅馆。可以想象是那种大门里面有庭院或车库、家里铺着地毯、暖气很热的豪华建筑。

相比之下,眼前的这栋别墅太小了,远称不上是馆。

但看它在雪中稳稳伫立的样子,也有点馆的意思。

“路上的雪都除好了。”

抄子踏着雪路走向房门。

好像是管理员事先已经帮忙把从路口到房门前的积雪除掉了。

“我回来了。”

打开锁一进家门,安艺感到有种冲动,想说这句话招呼一声。

去年离开后大约有半年左右,这里都是关得严严的,空气中飘散着木香。

“久违了。”

抄子感觉很亲切似的到家里各处走走,然后打开旅行袋。

“暖气很好,很暖和。”

“这个温度,在家里只穿浴衣就够了。”

安艺拉开二楼寝室的窗帘看了看。

夏天来时绿色覆盖的原野现在一片白茫茫的。夕阳映照下雪面染成红色。

“那边是札幌吧?”

抄子手指的远方人烟密集,再远处能看见渐入黄昏的连绵雪峰。

“夏天和冬天的景色完全不一样。”

“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雪中的人家,正迎接夜晚的到来。

“如果所有人家都开灯,一定很壮观。”

“迟到的圣诞夜。”

“在这里会觉得麋鹿真的会拉着雪橇飞过来。”

抄子像是在聆听鹿铃声般托着腮,眺望着雪中的原野。

看她的侧影,像是忘记了工作和家庭,少女般闪亮着。

晚饭吃的是肉炒青椒、酱贝肉以及鳕鱼做的三平汤。三平汤是安艺按照北海道的朋友教给他的做法做的。

“还可以吧?”

安艺自己觉得做得还不错。

“冬天的夜晚,吃这个最合适。”

一边用嘴吹一边喝汤,一会儿全身都暖和了。

“来,喝点儿酒。”

安艺用最喜欢的酱贝做下酒菜,喝着大碗酒。

“和饭店的料理比还是这个好。”

“而且吃得轻松。”

他们继续喝着,抄子忽然想起什么,说:“阿寒今天也是晴天吧?”

“北海道东部和中部还是挺远的。”

“昨晚真的很可怕。”

抄子微醉的目光投向窗外。

“好像觉得就那样死了也行。”

安艺也想起昨晚的恶梦。

“我也是。如果您说咱们死吧,也可能就死了。”

“在那种地方死太不值得。”

安艺觉得今晚抄子和自己都充满了生机。

“不过,死真是很简单的事。”

“可是,真死了,就喝不着这么好喝的酒了。”

安艺更想说的是早晨在浴室里发生的事,但他没说,继续喝酒。

“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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