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听到了这些变化,她把崔斯坦攥得更紧了。他能够感受到她的恐惧,还有她对自己百分百的信赖。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轻轻的啜泣,哭声穿透了他的肩胛骨,直刺入他的胸中。这种感觉太痛苦了,他真想放开她的手,从她身边跑开——尽管不是想把她丢给恶魔不管——他只能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
“不远了,玛丽。”他给她打着气,
“安全屋就在两
山之间,我们就快到了。”
她没有回答。但他听到她的脚步加快了,刚才他的
胳膊拽着她时那种费力的感觉松弛了,她已经从慢跑变成了全速冲刺。他心头一松,加紧往前飞奔。
“崔斯坦!”这声音在飘进他的耳朵之前几乎被风
裹挟而去,但他还是听到回声,扬起了头,
“崔斯坦!”
是自己心里出现了幻觉吗?还是恶魔们发明了折
磨人的新把戏,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知该往哪儿看?否则荒原上不可能出现这个声音。一切都结束了,
她已经走了。
“崔斯坦!”
“这不是她,不是她!”他喃喃自语,把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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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得更紧了。迪伦已经走了,他还要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必须把这个女人送到安全屋。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他抬起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那间小屋。门是开着的。
“崔斯坦!”
在门口处站着一个身影在朝他挥手。只是一个模糊
的轮廓而已,但他知道那是谁。不可能是她,根本没有这种可能的,但那就是她。
崔斯坦吃了一惊,松开了女人的手。
迪伦的手捂住了嘴,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闯下了大
祸,但为时已晚。她看到了他穿越山谷。一个格外耀眼的光球,如同火焰吸引飞蛾一样吸引了迪伦的注意。待到她凝神细看时,怪事出现了。
这片荒原那极度绚烂的红色,连同黄昏宛如勃艮第
红酒般的深紫色都变得闪烁不定,忽隐忽现,颜色频繁转换着,好像信号很差的电视。血红色转成柔和的绿色、
棕色和淡紫色,那是她的苏格兰荒原的色调。
迪伦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身子向门边探去,脚趾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