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识多久了,乔治?”
“这是一个永远都不能提的问题,我的美人。”
“为什么呢?”
“当人们爱的时候,是不会去算的!”
“多久?”
“长得足够让你能容忍我,又不足以让你不能容忍我!”
“不对,比你说的要长得多!”
“这跟诊所没有关系。我在作案动机上遇到困难,从中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见过她母亲了?”
“还没有,要明天早上。”
“也许是她,她对去医院感到厌烦了。”
“别说蠢话,不会是一个母亲干的,这冒的风险太大。”
“我的意思是她或许想结束这件事。每天去看望处在这种状况下的自己的孩子,有时你大概更喜欢这样的事了结,接受死亡的主张。”
“那你看到过一个母亲用这样的方式来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不会,你有理,这太疯狂了。”
“没有动机,我们发现不了。”
“总还有诊所的线索吧。”
“我想这是条死胡同,我感觉不到有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刚才还想让我今晚和你一起干活儿!”
“我只是想让你今晚跟我一块儿吃饭!因为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他们不可能重新再来一次,这个地区的医院都会非常警惕,而且我认为一具躯体的价钱不值得冒这个险。一个肾脏值多少钱?”
“两个肾脏、一个肝脏、一个脾脏、一个心脏,总计可能有十五万美元。”
“这比肉铺子里的要贵多了,我说呢!”
“你真卑鄙。”
“你瞧这个动机同样也站不住脚啊,对于陷于困境的一家诊所来说,十五万美元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这不会是一桩涉及金钱的案子。”
“这件案子的关键或许是有没有合适的器官。”
她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某个人的生死存亡可能取决于有没有可以移植的器官以及它的相容性,有些人由于不能及时得到他们所需的肾脏和肝脏而死去。某个有足够金融手段的人可以资助不法者去劫持一个处于不可逆转的深度昏迷的人,来挽救他的一个孩子或者他本人。皮尔盖茨觉得这个想法虽然复杂却可信。娜塔莉亚看不出她的理论哪里复杂,但对皮尔盖茨来说却是如此。这样一条线索大大加宽了嫌疑犯的范围,我们也不再非得要寻找一个罪犯。为了继续活下去或者为了挽救他的一个孩子,许多人都可能试图了结某个已经在临床上被宣布死亡的人。考虑到自己行动的目的性,主使者可能会为自己的杀人罪名开脱。
“你认为应该查找所有的诊所,来辨认一个经济上宽裕,正在等待器官捐献的病人吗?”她问道。
“我不希望这样做,因为这很敏感,而且是项巨大的工程。”
娜塔莉亚的手机响了,她说了声对不起,接通电话,专注地听着对方说话,并在餐桌纸上记下笔记,还几次向通话人致谢。
“是谁?”
“调度室值班的那个家伙,就是我刚才打电话给他的那个人。”
“有什么情况吗?”
调度员想到了向夜间的巡警发一条消息,只是为了证实一下,有关救护车的事是否有一个巡逻小组看到可疑的人,但并非就此填写了值班记录。
“那怎么样了呢?”
“他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因为有一个巡逻小组曾拦截并跟踪一辆二战后造的救护车,这辆车昨晚在格林大街、费尔贝特街、联合大街一带兜圈子。”
“味道真香,他们怎么说?”
“他们跟随开救护车的那个家伙,他说这车在经过十年出色忠诚的服务后要退役了。他们想这司机依恋他的车,所以在最后一次开回车库前开着它再转转。”
“车是什么型号?”
“一辆福特71。”
皮尔盖茨做了个快速的心算。如果昨晚这辆用了十年要报废的车是1971年的,那也就是说它在玻璃纸里整整包了十六年,然后再拿出来使用。司机企图用花言巧语来欺骗那些警察。他抓住了这条线索。
“我还有更好的消息。”他的同事补充道。
“什么?”
“他们一直跟踪他到停车的汽修厂。他们有那个地方的地址。”
“你知道,娜塔莉亚,你跟我,我们不在一起真是件好事。”
“为什么你现在要说这个?”
“因为否则我大概总要当绿帽乌龟了。”
“你知道什么,乔治?你是个真正的傻瓜。你想现在就去那里吗?”
“不,汽修厂大概关门了。而且没有搜查令我什么都做不了。况且我更喜欢暗中察访。我并不想逮住那辆救护车,而是要逮住使用它的家伙。比起在它们的地盘上追逐兔儿,扮作游人去那儿倒更好。”
皮尔盖茨付了账,他们俩一起走上人行道。救护车遭到盘查的地方就在他们刚刚吃饭的那家餐馆旁的十字路口。乔治望着那个街角,像是在寻找一幅图像。
“你知道现在什么事能让我高兴吗?”娜塔莉亚说。
“不知道,你说给我听听。”
“你去我家睡觉,今晚我不想独自一个人睡。”
“你有牙刷吗?”
“我有你的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