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谋杀,”他说,“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这不是谋杀。我会告诉你们事实,你们会发现至少与你们推断的不一样。
“就像我说的那样,坎贝尔十点十五分回到家里。他闯进我的屋子,满面红光地吹嘘自己对高恩干了什么,还说他要对法伦干什么。他进来之后又喝了酒,污言秽语地闹了半天,说什么要和我一决雌雄,跟我叫嚣个不停。他让人很不快——我告诉你们,这不是谋杀。坎贝尔号叫了整个晚上,他这是罪有应得。
“我告诉他滚出我的房子。他不走,我就想把他推出去。然后他就攻击我,我们扭打起来。我比表面看上去要强壮,而他却不清醒,一阵混战之后,我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他没站稳,倒在画室火炉的圆顶上——等我把他抓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那时候是十一点。
“我当时很害怕。我知道我经常扬言要杀了他,而且我没有目击证人。他在这里,在我的房子里,死了,而且是我先动手的。
“于是,我就开始想我能不能让它看起来像个意外。详细情况我就不说了,你们似乎都已经知道。我的计划进行得很完美,只出了一点差错,而我也及时进行了补救。事实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我计划从巴希尔开始,但是误了火车。然后我抓住老犹太人的车,这让我的不在场证明更加充分了一些,因为从表面上看,我似乎不可能及时到达格文——尤其是我从乔克·格雷厄姆那里听说你们认为凶手不可能在十一点半之前从米诺奇出发。
“当然,很不幸的是,尸体很快就被发现了。我知道关于尸僵时间上可能会有问题。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断定这是一次谋杀吗?”
“不。”温西回答,“是因为你随手把颜料放进口袋的习惯。你意识到你把坎贝尔的铅白色带走了吗?”
“我回到家才发现。但我真没想到会有人会注意这一点。你真是个聪明的侦探,温西。我应该把它拿到米诺奇扔掉,就在你来我的画室看到它的那天。那时我才真正感到害怕。但是后来我想应该相信自己的不在场证明。我很自豪我伪造的那张车票,而且还希望你能忽略老犹太人的可能性。”
“只有一件事,我理解不透。”警察局局长说,“为什么你不早点从米诺奇出发呢?没有必要花那么多时间在画画上。”
弗格森虚弱地笑了笑。
“这是个大麻烦。你们重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应该知道我有多少事情要做。好吧——我忘了一件事。我忘了给手表上发条,以往我都是在上床时间做的。在我完成那幅画之后,正要收拾绘画工具,却听到卡车驶过的声音。我静等它过去,看了看表,这时候是十点半。我想自己可以再画半小时。我不想在巴希尔逗留,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我估摸着过了半小时,又看了看自己的表。结果依然是十点半。
“我简直要吓死了。我把尸体踢下河岸,匆忙收拾东西。也可能正是因为太匆忙才忘了那支铅白色颜料。我在路上狂奔,但是那辆自行车太小了,底盘太低。我误了火车——当我到达车站拐角的时候,火车正好驶出站。我拼命蹬车——当那辆汽车出现的时候,我想我得救了。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很抱歉,我不想杀死坎贝尔的。而且,我再说一遍,这不是一场谋杀。”
温西站了起来。
“听我说,弗格森。”他说,“我非常抱歉,而且我一直都认为这不会是一场真正的谋杀。你能原谅我吗?”
“我很愿意。”弗格森说,“从那之后,我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已经站在自己的审判台上,我要告诉每个人这不是一场谋杀。你会相信的,是吗?”
“是的。”温西说,“如果陪审团是明智的,他们会判定这是自我防卫或者正当杀人。”
陪审团在听了高恩先生的陈述之后,中途休庭讨论这是一场谋杀还是自我防卫。他们认定这是过失杀人,强烈建议予以宽恕——坎贝尔无疑是在滋事,高恩的胡子并没有白白牺牲。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