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奇利!”他说,“啊!现在我们明白了!他对那四十英镑的事怀恨在心——他想这样就能跟那个老头扯平了,再娶上女继承人——一个钝器击中两只鸟,是不是?”
“女继承人?”牧师慌张地大喊着,“但是他要和波莉·梅森结婚了——他今天早晨还和我谈过结婚预告的事情。”
“这是个让人伤心的故事,古达克先生,”哈丽雅特说,。他和特威特敦小姐秘密订婚了,然后他——嘘!”
“你认为他们是同谋吗?”柯克刚开始问——然后立刻想到特威特敦小姐就在这个房间里。
“我到处找也找不到您的钢笔,”特威特敦小姐真诚而抱歉地说,“我真的希望——”她意识到房间里的气氛奇怪而紧张,塞伦正朝着大家都回避的方向张口结舌地看着。
“我的天哪!”特威特敦小姐说,“真不得了!舅舅的仙人掌怎么到哪儿去了?”
她径直走向柜子,彼得把她拉回来。
“我不这么认为。”彼得含义模糊地对柯克说。然后把特威特敦小姐带到一边,留下牧师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现在,”柯克说,“我们都说清楚。您具体是怎么弄明白是他干的?”
“如果那个陷阱是谋杀当夜克拉奇利在六点二十离开前设的,”特威特敦小姐发出轻声尖叫,“那么,诺阿克斯走进来的时候,既然他总是在九点半,打开半导体收听新闻广播——”
“他的作息就像闹钟一样有规律。”拉德尔夫人说。
“那么,然后昵——”
但是哈丽雅特有反对意见,无论彼得怎么认为她,她都要插话。
“但是,彼得——一个人举着蜡烛径直走到柜子前都注意不到仙人掌在那里吗?”
“我想——”彼得说。
门迅速打开,撞到了拉德尔夫人的胳膊肘——克拉奇利走了进来。他一只手提着灯走进来,显然是想来拿什么东西,然后再回到外边的货车那儿去,他朝着身后看不见的某人喊着:“好的——我给你拿,然后替你锁上。”
彼得开El讲话之前,他已经站到柜子旁边。
“你想要什么,克拉奇利?”
他的声音让克拉奇利掉过头来。
“半导体的钥匙,老爷。”他简短地说,一边看着彼得,一边打开盖子。
百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大家一动不动地站着。沉重的花盆像连枷一样翻滚下来,闪着光,在离克拉奇利头部一英寸的地方滑了过去。经过时,克拉奇利的脸色变得煞白,灯球掉在地上,叮叮当当摔成无数碎片。
那时,就在那时,哈丽雅特意识到所有人都大喊出来,也包括她自己。之后是几秒钟的沉默,花盆就在他们眼前,以若隐若现的弧形摆动着。
彼得警告牧师:
“靠后,牧师!”
他的声音打破了紧张。克拉奇利的脸变成了一只野兽的模样。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该死的狡猾的魔鬼!你怎么能如此诅咒——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我要割开你的喉咙!”
他跳过来,哈丽雅特看到彼得振作起精神。但是柯克和塞伦抓住了他,他们厮打着,发出喘息声和号叫。
“放开我,见鬼!让我数落他!你们可以给我设个陷阱,是吗?是啊,是我杀了他。那个该死的老浑蛋骗了我。你也一样,艾吉·特威特敦,去死吧!我杀了他,我告诉你,什么都不为。”
本特悄悄地走上来,抓起摇摆的花盆,放在一个静止的地方。
柯克在说话:
“弗兰克·克拉奇利,我要逮捕你…”
其余的话淹没在恼人疯狂的喊叫声中。哈丽雅特走过来站在窗前。彼得原地没动,任凭本特和帕菲特帮助警察。他们把克拉奇利拖出房间。
“天哪!”古达克先生说,“真令人震惊!”他拿起他的白色法衣和长巾。
“让他出去!”挣扎的人群从她眼前经过时,特威特敦小姐尖叫着。“真可怕!让他出去!想想我还曾经让他那么亲近过!”她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了。她在他们身后跑,摇晃着她紧握的拳头,滑稽地大喊着:“畜生!畜生!你怎么可以杀死可怜的舅舅!”
牧师转向哈丽雅特。
“原谅我,彼得夫人。我的职责需要我和那个不幸的年轻人在一起。”
她点点头,他跟着其他人走出房间。拉德尔夫人在往门外走的路上看到悬挂着花盆的钓鱼线,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看那儿!”她胜利地大喊着,“真是可笑啊!星期三早上来打扫的时候,我亲自把它摘下来,扔到地板上的。”
她环顾四周寻求赞许,但是哈丽雅特已经没有力气作出评论,彼得也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渐渐地,拉德尔夫人意识到鼓掌的时机已经过去了,于是慢吞吞地走掉了。接着塞伦离开人群又回来了,他的头盔歪了,外衣的领口也被撕开了。
“老爷——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您。您终于还了我一个清白。”
“好了,塞伦。这样就可以了。像个好小伙那样赶紧离开吧。”
塞伦走了出去。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彼得。”哈丽雅特说。
他看了看四周,正好看见克拉奇利从窗前被拉走,他还在四个男人的手心里挣扎着。
“过来,握住我的手。”他说,“这个部分总是让我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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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