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的朋友要被丢在后面了。”当火车开动时,克罗珀夫人说。

“那就不是他了。”默博斯先生回答道。他平静地展开两块遮膝毯,把他过时

的大礼帽换成一顶样式古怪有帽檐儿的旅行帽。在焦虑中的克罗珀夫人不禁纳闷,

他究竟在哪儿弄到这个维多利亚古董的。事实上默博斯先生的帽子是由伦敦西区一

个非常昂贵的帽商按照他自己的设计专门制作的。这个帽商非常尊敬默博斯先生,

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老派绅士。

然而,大约有十五分钟时问根本没有彼得勋爵的人影,突然他把脑袋伸了进来,

并亲切地微笑着说:“一个戴深红色帽子的红发女人;三个戴黑帽子的黑皮肤女人

;几个戴灰褐色成套帽子的没什么特征的女人;各式各样灰头发的老太太;十六个

不戴帽子的轻佻女郎——我的意思是她们的帽子放在行李架上,但没有一顶是深红

色的;两位戴蓝帽子的明显是新娘;无数漂亮的女人戴着各种颜色的帽子;一位头

发已灰白了的金发碧眼女人打扮得像个护士,就我所知没有一位是我们的那位朋友。

我认为最好沿着车厢走走弄清楚。只有一位黑皮肤的女人,她的帽子塞在她身体的

侧面,我看不见。不知克罗珀夫人是否介意在过道走走,看一看她。”

克罗珀夫人有些吃惊,同意这样做。

“很好。以后解释。大约走四个车厢。听着,克罗珀夫人,如果那真是你认识

的人,我还是希望她没看到你在注视她。我想让你在我后边走,只是朝车厢瞥,而

且要竖起你的衣领。当我们走近那伙人那儿,我就挡着你,好吗?”

这些计划成功地完成了,彼得勋爵在他怀疑的车厢前面点着一根香烟,这时克

罗珀夫人以他抬起的胳膊为掩护看到了那位没戴帽子的女士。但结果令人失望,克

罗珀夫人以前从未见过这位女士。他们又从火车这头走到那头,没有理想的结果。

“那么我们只有把此事留给邦特了。”他们回到坐位上时勋爵高兴地说,“你

一告诉我那个人的具体情况,我就让他跟踪去了。好,克罗珀夫人,我们言归正传

转入正题。首先,我们很高兴你能为妹妹的案子尽可能提供线索。我们不想让你痛

苦,可是我们的想法是也许只是可能背后有事。”

“先生——勋爵,只有一件事,我想我该谈谈。伯莎是个好姑娘——我绝对可

以保证。她也不会与她的年轻人有过任何轻率的行为——没有。我知道人们一直有

闲言碎语,也许有很多姑娘是这样,这没什么奇怪的。但,相信我,伯莎不会。也

许你愿意看看她写给我的最后这封信。

我确信对一个姑娘来说渴望幸福婚姻再好不过、再合理不过了。那样写信的姑

娘不会鬼混的,先生,对吗?想到有人那样说她我无法安静下来。“

彼得勋爵接过信,浏览了一遍,并把信恭敬地递给默博斯先生。

“我们根本没那样想,克罗珀夫人,当然,你知道我们很高兴听听你的看法。

你认为你妹妹是否可能——我该怎么说呢?——被某个女人用一个美丽的故事或之

类的事情吸引住了,并且——哦——被逼处于某种境地,这使她极为震惊?她是否

很谨慎小心?能识破伦敦人的诡计吗?”

他大概讲了帕克的理论,即假定的公寓晚餐。

“噢,勋爵,我不能说伯莎是个反应快的姑娘——不如我快。她总是乐意相信

别人的话,出于善良信任别人。她可能更像父亲,他们总是说我是妈妈的孩子,事

情在看清楚之前,我不会太相信任何人。我曾提醒她与女人交往要小心提防,就像

与街妓谈话一样,她的确应该提防着。”

“当然,”彼得说,“也许她是慢慢地熟悉了某个人——哎,在旅馆,她想她

是个不错的女士,去看看她没什么不好。或许这位女士建议给她介绍更好的家庭佣

工之类的工作。没人知道。”

“我认为如果她与那位女士经常谈话,她会在信里提到的,勋爵。她把发现的

这些关于顾客的事情告诉我该多好。我认为她不会同意再去做家庭佣工。在利汉姆

普顿我们就对做家庭佣工干够了。”

“啊,是的。这让我们转到另一个话题——我们想了解在这件令人难过的事件

发生前你或你妹妹的事。你们在你刚提到的惠特克小姐那儿做用人,我想知道到底

为什么你们离开了。我想那是个好地方吧?你是否介意告诉我们?”

“是的,勋爵,就地方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尽管当女仆没有在旅馆自由,

当然还有很多服侍老太太的活。

不像我们担心的那样,因为她是一位非常善良的女士,也很慷慨。”

“但是当她病重时,我想惠特克小姐负责一切,是吗?”

“是的,勋爵,但那不是很累的——许多姑娘都嫉妒我们。只是惠特克小姐非

常挑剔。”

“尤其是对瓷器,对吗?”

“啊,那么他们告诉你那件事了?”

“亲爱的,我告诉他的,”格利弗夫人插话说,“我告诉他们你们是怎么来到

伦敦的。”

“这事给我们印象很深,”默博斯先生说道,“我们可以说惠特克小姐因如此

微不足道的借口就辞掉这么能干,如果我可以这么说的话,说话又文雅的两位漂亮

女仆未免有些轻率。”

“先生,这点你是对的。伯莎——我说过她是一个信赖他人的姑娘——她做错

事时更易于相信别人。她认为惠特克小姐非常好,原谅她打碎了瓷器,还热心地送

我们去伦敦。但我总是认为还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不是吗,格利

弗夫人?”

“是的,亲爱的,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那时你跟我说过的,

我也这么看。”

“你觉得,”默博斯先生继续问,“这次突然解雇与发生过的什么事有关系吗

?”

“噢,那时我想过。”克罗珀夫人感兴趣地回答,“我对伯莎说——但她听不

进去,我告诉过你她像父亲。‘好好听着,’我说,‘惠特克小姐与老太太争吵之

后并不愿意我们继续留在房子里。”

“争吵什么?”默博斯先生问。

“唉,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们那件事。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许诺过对此

事只字不提。”

“那,当然,”默博斯先生急忙阻止了急着要插话的勋爵,“取决于你的良心。

但是,如果对你下决心有帮助,我想你可以完全信任我,这对于调查一些引起我们

非常注意的情况可能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是间接地起着作用。我不想难为你,如

果那样,我们要查清你妹妹令人痛心的悲剧几乎不可能,现在我们的调查深入不下

去了。”

“哦,好,”克罗珀夫人说,“如果是这样——尽管,请注意,我没看出有什

么联系。不过你认为有联系,我猜想我最好都告诉你们,正如我丈夫说的。毕竟,

我只答应不向利汉姆普顿的人们提起这件事,因为这可能引起麻烦——他们是爱饶

舌的人,的的确确是。”

“我们与利汉姆普顿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勋爵说,“如果这事没有必要,我

们就不会难为你了。”

“好,我告诉你。九月初的一个早晨惠特克小姐来找伯莎和我说:”我想让你

们两位姑娘呆在道森小姐卧室外面的楼梯口附近。“她说:”我也许需要你们进来,

为她在一个文件上签字作证。我们需要两个证人。‘她说:“你们必须看她签字,

但我不想有许多人在房间里让她感到很乱,所以我暗中关照你们做这件事时,你们

进门不要弄出声响,这样你们可以看着她签名,然后我把文件直接拿给你们,在我

指给你们的地方签上你们的名字。很容易。’她说:”除了把你们的名字写在证人

这个词的后面,别的什么也不用做。’”

“伯莎总是那种胆小的人——害怕文件之类的东西,她想逃避。‘护士为什么

不能替我签?’她说。你知道,是菲利特护士,红头发那个,是医生的未婚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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